国庆期间与“市团”相遇

   ——观国庆节“文化惠民”精品戏曲展演随记

周广学

         国庆七天长假，好像暗含的意思就是：旅游去！就在许多人欣欣然正欲动身的时候，我却在9月29日晚就开始享受假期的安排了，因为晋城影剧院从这天开始要连演七个晚上的古装戏，并且这戏场场都是由市上党梆子剧院来演出。市上党梆子剧院，老百姓称它“市团”，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剧团啊！对我这样的戏迷来说，最具诱惑力的去处不是影剧院，还能成了哪里？假期里，晚上享受了激情，白天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就不仅是满足，而且是惬意了。

        29日晚，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影剧院，看见门外台阶上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等着入场的观众。门口竖着一块块矩形的板子，上面贴着一张张海报，介绍团里的演员。有些演员，大名鼎鼎，我看过他们的戏，比如，陈素琴、成静云、齐素珍、王爱果、郑法根，他们不是获过梅花奖就是获过杏花奖；还有些演员，可能也看过他们的戏，只是当时没记下名字来；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演员我都看过他们的演出。毕竟我看这个团的演出不多，他们平时在乡下演，在市里演的时候少，我看的一般就是每年的“赵树理戏剧奖优秀剧目展演”，加上近两三年的“紫薇奖新春戏剧展演”。因为一个团在一次展演中只演一场，除去现代戏不看外，我一年顶多也就看他们一两场戏。

        这次，好排场，连演七场！这头场的演出剧目是《哑女告状》。这是一出老戏，但据说是市团新排出的。

        剧场里座无虚席。陈素琴演大小姐掌上珠，成静云演二小姐掌赛珠。两位的戏都非常精彩。陈素琴的唱腔有创新，成静云的则是地道的梆子味，无论哪种，都达到了低回处细腻真切，激昂处声震云天的效果，都令人十分欢欣。陈素琴的做功十分了得，其中有一折是她一个人演两个人：呆大背掌上珠。那呆哥的头和上身是假的，掌上珠则腿是假的，就像过年闹红火中的那种场景。陈素琴腿是呆哥的，攀山越岭走得时而拙笨艰难，时而孔武有力；上身和她舞动的水袖是掌上珠的，柔柔弱弱，悲悲切切。这是一折困苦凄怨的戏，那架势却让人忍俊不禁，观众不知不觉间被引入笑中含泪的境界。成静云的表演也是时时刻刻都动情，浑身上下都有戏。不仅如此，两位演员在塑造人物方面颇见功力。陈素琴将一位淑女的内心世界开挖得很深：善良的弱女子，知书识礼，对人对事总是有太多的信任；而当她被摧残至哑，甚至十个手指都被拗断时，她那无言的悲怆比万千的控诉更撼人心魄；当她重新说话，她的表达又是那么简捷、恰当，字字是血，声声是泪，击中恶人的要害，体现出她的智慧和内在的力量。成静云对二小姐掌赛珠也刻画得入木三分，那又狠毒又滑稽又粗俗，却又是一年轻女孩而非一老成妇人因此稍稍带点活泼俏皮的角色，应该是有很大难度的。当掌赛珠冒充姐姐嫁给新科状元陈光祖，在《洞房》一折中，她那时惊时恐时狡猾时窃喜的劲儿，成静云也把握得很准。另外，剧中的生角、丑角均表演得非常好。整台戏激情四射，光彩非凡。台下观众热情高涨，不断地报以掌声和喝彩声。

        这场戏演了大约三个半小时，曲折的故事是在朴素的叙述基调中呈现的。娓娓道来，却绝不拖沓，而是紧追波澜，直达高潮。好久没看过这么过瘾的戏了，回到家后，我兴奋、激动之情不能自已，在自己的QQ里给它的剧本打了90分、演出水平打了95分。虽是一个玩笑，却也是我内心树起的一个有意义的标杆。第二天一大早，我到戏迷QQ群里发了帖，告诉那些错过这场戏的朋友一定要补上，因为这戏还要再演，就是第七日。

        第一晚看下来，我的感觉就好像我们观众和市团经过了一次有趣的碰撞。观众和剧团都是碰碰车，剧团的演出好，我们的喜悦大。碰过之后，必然还要来第二次、第三次。

        我连着看了五场戏。因为感冒，第六场没再看。而后来看的四场，让我意识到自己第一天的激动有点早了。因为后面的戏每场都令人赏心悦目，不由人不感叹这个团实力强大，放在全国也应该是上流的，只是剧种较小而已。每次演出，台下都是掌声不断，而每次响起掌声，台下都好像波涛在翻涌。《五世请缨》前不久我才看过，但是市团的演出明显气象不同，更加生动。《王宝钏》中，好演员轮番上阵：演王宝钏，先是卢爱琴，再是成静云；演薛平贵，先是郑法根，再是赵德红，再是陈树涛；代战公主戏虽不多，那个王淑琴也很抓人！第一场郑法根和卢爱琴的戏尤为深刻而鲜活，情真而意切。《打龙袍》中齐素珍的唱腔饱满悠长，塑造的李娘娘高贵坚强。齐素珍是颇有大家风范的。最厉害的，我感觉要数《潘杨讼》了，看看这些演员吧：齐素珍，宋晋义，陈树涛，郑法根，赵德红，王爱果，王淑琴，生旦净丑，个个都很棒！虽然戏是老戏，但是紧凑热烈，整个儿搬到央视11台是没问题的。

回想我告诉戏迷朋友们，不要再错过10月5日的《哑女告状》，也对！毕竟这几天里，只有《哑女告状》才有重演的机会嘛。那也的确是一台别具特色的戏，市团把它当本轮演出的压轴戏推出呢。“碰碰车”不只在场的观众开，错过一次、但还有机会补起来的戏迷朋友更应该好好开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