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冷枫
-- 发布时间:2011/12/19 16:59:16
-- 上党梆子名家段小究的戏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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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前语:上党梆子能有今天,离不开一代又一代从业人员的辛苦努力、付出和传承。在相对权威的《上党梆子》一书中,象段小究、赵福正、张诚善等一批著名演员都未能提及,这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公平。作为从小看他们戏长大的忠实戏迷,长期以来,一直都非常的崇敬他们,视他们为非常尊敬的长者。
这批老艺人虽然离开舞台很多年了,但他们退而不休,还在着手排练一些已经失传了的折子戏,还在默默地为上党戏曲做着一些有益的事情,她们都曾是一段时期上党戏曲界的知名人物,影响了一代或几代人,为上党梆子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是我们上党戏曲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的尊敬!我觉得我辈有责任也有义务尽可能多的挖掘、搜集和整理这批老艺人的图像、影音和文字资料,以让更多的人记住她们,从而从他们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以丰富我们的视野和认知。
昨天,在段小究老师家玩,偶然看到一本1991年第三期《凤台文学》,上面有介绍段小究老师的文章,我就如获至宝,感觉非常的珍贵,就有意发到网上,让更多的人都了解一下老艺人们曾经付出的辛苦,于是就从段老师那里借来该期刊物,以了却心愿。
以下就是该期刊物介绍段小究老师的文章,发来与各位戏迷朋友共享。
魂系舞台
——记省戏剧协会会员 三级演员段小究
刘兴太
段小究自幼酷爱歌舞,在晋师附小上小学二年级时就被选进了校文艺队,在老师的启蒙教育下,她对歌舞有了更浓厚的兴趣,一有空不是唱就是跳,不久就成为了学校的文艺尖子。十三岁的小究,听说县鸣乐剧团招收学徒,就央求父母要报考。父亲一听火冒三丈,严厉训斥道:“学戏有甚出息?!”母亲也在一旁关切地说:“究呀,你是老大,可得给你们姊妹们做个好样来。”小究知道凭自己说服父母是不可能了。究悄悄跑到县鸣乐剧团,找到了在剧团当指导员的舅舅张有信让她报考,舅舅说她父母不同意。小究究软磨硬缠,舅舅才算答应了,并出面说通了父母。第二天,小就来到考场时,团长梁怀森说:“这闺女又黑又瘦,就是那两只眼还带些神。唱支歌吧。”一支“社会主义好”唱下来后,老师都觉得嗓子还不错,就这样收她为随团学徒。
她才到剧团,就要到太原演出。那时到太原演出是走一程演几天,边走边演,来回一趟就走半年。临行那天,父亲提着行李把她送到剧团,噙着泪哽咽地说:“究,既然出去,就要学成个样子,吃糠咽菜也不要半截回来”。平素活蹦乱跳的小究此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剧团步行到二十里铺,阴沉的天空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取下背着的油漆伞,刚打开,见两位师姐没带伞,就让给了两位师姐,到了苇町,她被雨淋得就像只落汤鸡,浑身冷的直打哆嗦。晚上住进了大庙,地上铺了些杆草要她们打地铺,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劳累、雨淋、宿营地,使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嘤嘤地啜泣起来了。后悔当初不该不听父母的劝告。但又想起了临行前父亲说的话:“不要半截回来。”想到这,她擦干眼泪,默默地咬了咬牙… …从此,在闻鸡起舞苦练技艺的学徒中,又添了一个更勤奋的“小铁女”。汗水对于心诚的施舍者给予的回馈是惊人的。小究随团从晋城到太原又回到晋城的半年,她的下山路(腰腿功)开了。腰功,她能下腰、滚腰、翻腰、爬虎、跳背;腿功,她能跌腿、顺叉、横叉、披叉、虎跳、建子、旋子。还能做成套舞蹈组合。如:小手娟组合、扇子组合、马鞭组合、趟马组合等。声带从最基本的啊、咦、喔、喻声调开始,逐步练唱腔,达到了牙关有力,发音底气足。就是武功方面的枪、刀、棍,她也有个好出手,还首次在舞台上亮了相。从折子戏《拾玉镯》起,到《双挂印》、《三砍蝴蝶梦》的闺门旦都是她饰演的。
暑来寒往,春华秋实,段小究在梨园戏坛里吸允着艺术的乳汁,一天天长大成材。六十年代前期,她先后在《姐妹易嫁》、《法门寺》《黄金婵》等传统剧中饰演了多个旦角角色。在《JIANGJIE》、《自有后来人》、《芦荡火种》、《小二黑结婚》、《朝阳沟》、《程红梅》等现代戏中饰演了主、配、正、反多种角色,取得了较好的演出效果,在晋城戏剧界崭露头角。正当她准备甩开臂子大干一番时,“文革”开始了,演出被迫停止。她想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她的姻缘就象古诗说的那样:“择偶须谐千秋业,爱有源头情不竭”。是舞台艺术的源头,为她和本剧团音乐上拉头把的刘立政搭桥、牵线,使她俩在六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结成了鸾凤和鸣的千秋夫妻,更为她攀登艺术高峰找到了好的伴侣、助手、教师。
六九年下半年,剧团名称改为县工农兵剧团,恢复了正常排演。领导要她饰演革命现代戏《沙家浜》的主角,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因为当时剧团有比她年龄大点的好演员,还有同她一起成长的新苗,再者她觉得自己的功底不厚,能唱主角吗?前思后想,一个文艺工作者的使命感,使她无条件服从了组织的分配。接受任务后,她把不到半年的孩子往她妈那一放,家务扔给丈夫,到长治向地区上党梆子剧团的名演员高玉林求救。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和导演严焕珍到新乡市向正在那里演出《沙家浜》的河南省剧团学习,人家不肯授艺。她和导演只好买了两张退票看了半场戏,当时没人辅导,只能边看边琢磨,全凭脑子记了。第二天,导演托了个熟人买了两张票,才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回到晋城后,她们马上进行了排练,可一接触角色,就感到力不从心。阿庆嫂这个角色性格复杂,既要表现出一个地下党员对子弟兵的关心照顾,有得巧妙的应对敌人设下的重重障碍,难度较大。怎么办?小究是一个敢于同命运抗争的强女人。“只有多练了”。一个动作一次做不好就重来直至练好为止。如第七场阿庆嫂和沙奶奶佯装打起来后,在胡传魁和刁德一面前,阿庆嫂边坐边用手绢掸脚上的灰尘这一动作就做了一百多遍。嗓练哑了,人累病了。她躺在床上还比划着,搬着半导体收音机听唱腔。病稍好,她又一如往常地练、练、练。艺痴者,技必良。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紧张排练,革命现代戏上党梆子《沙家浜》和家乡的父母乡亲见面了。第一场演出后就引起了轰动。随后一连演出了三十多场,场场爆满。年底,参加省地方戏汇演中,她们演的《沙家浜》在“大众剧场”又是一演四十多场。在这出戏里,小究并没有象有些演员那样靠逗趣去博得观众掌声。这也不是她追求的台风,而是靠的内功。她的唱腔字正腔圆,气度高雅,她用音色上的刚、柔、浓、淡、力变的变化及手、眼、身、步的分寸把握上来勾勒人物的性格和气质,达到了唱、念、做俱佳。使内行人点头称道,外行人看着顺眼,使观众随着剧情的推进,不仅获得了审美满足,而且在思想上也受到了感染和启迪。
《沙家浜》在省城演出成功后,她并没有沉湎于欢乐之中忘乎所以,而是更加勤奋,从而在戏剧舞台上又塑造了一串串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象现代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杜鹃山》中的柯湘、《白毛女》中的喜儿、《磐石湾》中的阿婆、《红嫂》中的红嫂、《朝阳沟》中的银环、《蝶恋花》中的杨开慧、《洪湖赤卫队》中的韩英、《山里红》中的专业户。历史剧《秦香莲》中的秦香莲、《三关排宴》中的肖银宗、《杨门女将》中的柴郡主、《卷席筒》中的嫂嫂等角色都是县剧团超一流的角色。达到了小究从事舞台艺术的峰巅阶段,在晋东南戏剧界赢得了较高的声誉,成为晋城剧团挑大梁的主要演员。
多年的超负荷攀登,使小究积劳成疾,形成了失眠——脑神经衰弱——失眠的恶性循环,县文化局的领导考虑到她的健康状况,82年把她调到县剧校担任教务主任。一上任,硬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了“紧箍咒”,除负责制定、实施教学计划等教务处的全面工作外,还主动承担了唱腔、舞蹈的教学任务。三年,梨园内的苗圃,迎来了三次花开送去了三次果红。七十二名学生都能登台演出。此后,因健康原因,她调离戏剧界,到城区环卫处担任宣教科副科长。
离开了梨园,可她并没有息影舞台。八七年四月至九一年三月四年间,她辅导机关、厂矿、学校的戏剧、小品、歌舞等四十余场次。
如今四十五岁的段小究,还在业余从事着舞台表演和对群众文艺队伍的辅导上。这使我们看到了象她这样一些挚着追求戏剧事业的人,上党梆子这株深深植根于泽州沃土中的民族之花,一定能在新兴的晋城大地上结出更多的甘美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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