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坪

　　　人物：沁梅　刘鹏　刘云　云刚  王静 　立秋　刘雪　局长　县长

　　　　　　群众若干

一

　　  时间：当代　

          地点：中条山,太岳山交汇处的桑树坪.

       (合唱) 烈日炎炎送暖风，

             直晒山脚桑树坪。

             致富人家闹喜庆，

             人间浓浓骨肉情。

　　　（沁梅家，当代农村小康之家。

沁梅  (合唱中手端生日蛋糕上,唱)

       孩他爹今日是花甲大庆，

       为祝寿等孩子们我里外照应。

       孩他爹为创业如牛负重，

       二十年艰辛惨淡经营。

       终积下偌大家业好兴盛,

     也只能忙里偷闲为他爹祝寿散散心.

      (内) 妈——

      （刘雪上，提着礼品。

沁梅 来来，怎么，云刚呢？

刘雪 （撒娇）妈，她不是去了宁波吗？

沁梅 去了宁波？瞧瞧，妈的记性？是不是糊涂了？又糊涂了。

     （内：妈，妈——

     （刘鹏，王静上，也是提溜着东西。

沁梅 看,看,回趟家,带什么东西,家里缺啥?

刘雪 妈,你又偏心眼了,嫂子是给爸祝寿的,又不是送给你的。

王静 妈,这是我们所里研制的桑椹果汁,给你尝尝。

沁梅 好,好。

刘鹏 我爸呢?

沁梅 这死老头子，我说他来屋里，他说他去厂上瞧瞧，现在都啥时候了，还不回来?雪儿去

     催催你爸，你们回来准备准备。　

（刘雪下，刘云喜气地上。

刘云　妈，我被三晋大学录取了，我上大学了。

沁梅　好好这终于了我爸的心愿了。

刘鹏　小弟恭喜你了。

王静　这是双喜临门呀。

      (众人忙碌，准备了丰盛的便宴，点着了生日蛋糕，沁梅看钟。

沁梅 急死人了，（对儿媳妇）来咱们坐坐，等等你爸。

     （幕后一声霹雳。

     （大婶——

     （立秋背着刘松跑上。

刘鹏

刘云　爸爸——

王静

沁梅　他爹……，你们怎把他背回屋子里来了，还不找车送医院。

刘松　不要送了，我交代几句话，你（指刘云）如果考上了大学就去读书，让云刚代你管    理工厂几年．

刘云　我已经考上了．

刘松　那就好了以后毕业后就由你来打理工厂了．另外工厂的资产你们兄妹各取二成留下的给你妈，你们要听妈的话．注意兄妹要和睦相处，不要让人笑话，不要亏欠工人，现在我们有能力带领乡亲共同富裕了．

刘鹏　爸，你放心吧．

刘松　帮着你兄弟，咱家这厂就由他来光大了．（闭眼去逝）

沁梅　他爹……

刘鹏

刘云　爸爸——

王静

　　　（齐跪下．

     （ 切光，幕闭。         

二

      (十天后，景同前场．

沁梅　（唱）亲人走后昏沉沉，

　　　　　日日夜夜泪湿襟。

　　　　　熟悉的声音响耳畔，

　　　　　如在身旁伴我身

（刘雪上。

沁梅　（幻觉）孩子爸，孩子爸。

刘雪　妈，妈。

沁梅　哦，雪儿，不要笑妈。（擦眼）

刘雪　妈，不要再思念我爸了，他已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要保重自己。

      （电话声响）

沁梅  （接电话）喂。我是刘氏化工……

　　　（电话声）我是宁波云阳公司急需二硫化碳化物60吨，5天内到货。

沁梅  好好。

      （电话声响）

沁梅  （接电话）喂。我是刘氏化工……

      （电话声）我是青岛橡胶公司急需二硫化碳化物30吨，快送啊。

沁梅  好好。

      （唱）电话阵阵响，

        客户声声催。

        厂子费心血，

        日子令人累。

        丝丝缕缕叫人心憔悴，

        怎得一日宽心展愁眉。

沁梅　雪儿，云刚呢?唤一声云刚。

刘雪  云刚——    （云刚上）

云刚  妈——

沁梅  云刚，这半月来，外地的客户还有啥情况？

云刚  宁波方面催货，我没跟你说。

沁梅  为甚？

云刚  妈，你的身体……

沁梅  不，不能因为我的身体耽误了人家，你现在安排人装货，连夜走。

云刚  我……我……不去。

沁梅  不去？

云刚  不去。

沁梅  真的不去？

云刚  真的不想去。

沁梅  我待你可薄？

云刚  你待我如母。

沁梅  那为什么不去？　

云刚  （看着刘雪，有恃无恐）不想去。

沁梅  那好，你不去，我去。

刘雪  妈……妈，你要不……把这厂转给我们经营……

沁梅  （惊，沉思有顷）别说了，你爸刚走，他不去送货，你却在后边怂恿，这厂是你爸和

      我二十多年的心血，数十年来，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历经了多少坎坷，去东北，下江南，从五千元起家，发展到今天的十几组二硫化碳反应炉，对客户恪守诚信，对工人犹如家人，你爸他尸骨未寒，工人们恪尽职守，厂子还在生产，你们……你们这样…　　不过，不管由谁经营，对待客户不能失去信誉，你们说的这事我还需考虑考虑，待送

      货回来再说，行吗？合约不能毁，诚信无小事呀。

云刚  也好，我去安排，（刘雪欲下）

沁梅  雪儿，叫你哥来一下，

刘雪  哎。

沁梅  （唱）烈日炎炎地冒烟，

         黄河九曲湾连湾，

         女婿突然把脸变，

         另打算盘再起帆，

         船到江心缓缓转，

         刘氏化工要渡险滩。

        (刘鹏上。

刘鹏  娘，你叫我？

沁梅  孩子，咱家的事，你可都清楚了，

刘鹏  孩儿清楚。

沁梅  你可能替娘分忧？

刘鹏  这。

沁梅  孩子——

      （唱）你爸刚走万事艰，

        千头万绪不一般，

        缓重轻急怎么办。

　　　　犹如乱麻还须理一番。

刘鹏　（唱）工厂人心纷纷乱，

　　　　安定情绪并不难。

　　　　善待客户说惨变，

　　　　恪守诚信大如天。

沁梅　（唱）乱麻团理出头要往手里攥，

　　　　你娘我下一步就要这样干。

　　　　只是那支部书记如重担，

　　　　再加厂里经营挑在肩。

　　　　你娘我分身无术难运转，

　　　　你不如辞公职，回家转，挑重担，经营厂，掌我刘氏化工这条船。

刘鹏　妈，这不行，你也再不要这样说，你儿我在环保局任务多，责任重，况且我也不想丢掉这个铁饭碗，风来雨去四处闯荡，厂里经营，我不参与，你的身体更要保重。妈，你不妨把支书一职让与年轻人。

沁梅　把支书一职让与年轻人？

刘鹏　妈，让与年轻人，你扶上马，送一程。

沁梅　扶上马，送一程。

刘鹏　对，你好经营咱家的企业，再说也有云刚帮衬。

沁梅　有云刚帮衬？

(唱）这是个小人人品差，

　一心心想当我的家。　

　化工厂上锅炉炸，

　人心乱得叫喳喳。

　煽阴风点鬼火他话里有话，

　客户要货他也敢压。

　让送货他也敢拿我一把，

　气的是要挟我让他来当家。

刘鹏　（唱）风雨都在屋檐下，

　　　　　同船共渡为的是一个家。

　　　　　唯有和谐与融洽，

　　　　　才能兴旺这个家，

　　　　　掌舵的调子你筹划，

　　　　　云刚他能吹喇叭。

　　　　　余事不妨他作主，

　　　　　心胸开阔咱能走天涯。　

　　　　（手机响）喂，哪里，噢！（局里通知：让你明天去开会，下午动身，）噢，知道了，

        我一会儿就走，好，好。（关手机）妈，要么就按爸说的办，改制，改制分股，以 股

       分红，暂时由姐夫经营，你控着股，等待刘云毕业再说。

沁梅  为什么？

刘鹏  局里通知我去省城开会，想来还是加强环境污染的执法力度，所购原料，不要太多，

      锅炉安装要加快，尽早恢复生产。妈就这样吧，他想干就让他干吧，反正肥水没流

      外人田。

沁梅  哎，路上要小心。

刘鹏  那我就走了。

      （沁梅眼望刘鹏去的背影。

       （切光。

三

      (三年后。

     （刘氏化工公司办公室。

      （合唱）日出日又落，

            春秋又几度，

            几番福与祸，

            抉择又几多。

刘云  （唱）驴儿不上磨，

            吆喝把步挪，

            父有遗命哥逼迫

            说什么理论实践相结合

            这一阶段不能躲。

            迫我上套拉了车

            嘿嘿，哈哈。

            拉了车上了套抱了乐果。

            观产品察市场一路欢歌。

            心与心相交换，同担福与祸。

            互易货互相助，利益共得。

            收回了姐夫他三年经营套进的货。

            使我家刘氏企业头上的梦魔终解脱。

     唉，我家刘氏企业又走上正道了。只因五年前我爸因意外而去，我哥他不回家

     经营，我要上大学让我姐夫经营，谁知他经营不善，几番欲停，我妈她偌大年纪，                          

     多番相受经营走，勉强经营，毕业以后，有父遗命，有妈相逼，赶鸭子上架，让

     接手经营，一年了咱这厂又走上正道了。

         （唱）闯市场一年来搭船乘风。

            睁大眼多观察见识大增

            好似那鲲鹏展翅长空鸣，

       数十年旧欠清又把明年的合同定。

       适才间看厂里生产兴盛，

       成品优质量稳信心倍增，

       有好货战市场品质出众，

       待来年闹市场再逞英雄。

       （ 云刚上。

云刚    这是本月的生产报表。

刘云    哦 （翻看。

        （刘鹏上。

刘鹏  （唱)意迟迟步颤颤大地茫茫，

       小村外红梅艳傲雪期霜。

       此一番把家回不敢鲁莽，

       治理污染源怕与娘弄僵。

       关停小化工要掀惊涛浪，

       见了娘怎开口我暗自思量：

       治污染为发展思想解放，

l         再不能经济发展，环境污染，富了今天，误了明天，顾此失彼，生态失衡 ，满目疮痍，居民健康遭了殃。

           （ 进屋。

刘云   哥，你回来了 ，

刘鹏   哦。

刘云   大雪封山，路滑难走，怎么回来了？

刘鹏   妈的哮喘病不是又复发了，我回来眊眊。

刘云   现在这医学条件怎么就治不了啊 ，

刘鹏   不是治不了，是这环境造的孽呀。

刘云   哥，你不疯了吧，

刘鹏  （瞪刘云一眼）你才疯了。

刘云    你咋能说这话呢，

刘鹏    现在的生产情况如何呢？

刘云    不错，年底你的账户上会再增加一百万的红利。

刘鹏    脸上痛苦的一笑）啊   这么多。

刘云    在你这次去党校的俩仨个月里，我去拜访了我们的客户，也了解了一些他们的     

        困难，通过同学朋友关系，上下游的供需信息，以货易货，疏通了关系，也加快

        了我们产品的出货量，促进了货款的回笼，连一些陈年呆账也追了回来，你能 

        说不多吗？

刘鹏    货款全部回笼？

刘云    90%的回笼。

刘鹏    （惊) 这么多？（坐）

刘云     哥，你怎么了？

刘鹏     没啥。

刘云     那你怕钱多了？我还准备明年继续扩大规模呢。

刘鹏     不可，不可啊。

刘云     咋了，这不，明年的合同，不上规模，我们完不成呢，

刘鹏     啊呀，（唱）嘴边的肉儿吃不上，

             到手的钱儿挣不了，

             这个事儿难坏我，

             人生在世痛苦多，

 刘云  （唱）我哥精神有点怪，

           面色阴晴难捉摸。

           回家为何失魂魄。

           开朗的性格不活泼。

刘鹏   （唱）不知是哪个差窍货，

           推我荐我坐汤锅，

           减排关停天大事，

           人情习俗纠葛多，

           如抓火炭烧灼手，

难熬难抛难住我。

           我的家，我的情，我的娘，我的弟，我的姐姐 ，我的利，如丝屡，如乱麻，般  

           般缠，实难解，万般无奈不能做抉择，

刘云    （唱）北风阵阵寒瑟瑟。

          面色阴沉难解说，

          到底为了什么事？

刘鹏    （接唱）难，难。难。难住我.....怎说？怎干？我坐在了火山口，走进了漩涡里，

          如那扑灯蛾，似这肉打狗，难抉择，难张嘴，难对娘，难对弟，张嘴必是平地起

          风波。

刘云    哥，你有什么事？

刘鹏    唉，弟弟，这规模不上也罢。

刘云    啥？

刘鹏    这合同退了也好。

刘云    什么？

刘鹏    这钱不赚也行。

刘云    你疯了?

刘鹏    不疯！

刘云    你傻了？

刘鹏    不傻。

刘云    你憨了？

刘鹏    不憨。

刘云    那你说的是啥话？你不疯，不傻，不憨，到了嘴边的肉不吃，到了手边的钱不挣，

        你为了啥？为了啥？

刘鹏     我为了啥?味了啥？我憨了，我傻了，我疯了，我被人逼上了梁山，你说我为了啥？

       为了啥？（在衣服里取出了一份文件给了刘云，）我为了啥啊？

刘云    这是假的，假的，还不是和以往一样，环保局黑了心，我们花钱搞定。

刘鹏   不会这样的，

刘云   哥，咱家这厂可是实行了股份制啊，有你20%否认股份呀

刘鹏   这.......

刘云   一年又一百万的红利呀。

刘鹏   唉....

刘云   爸去世的时候，你不干，要姐夫哥接手的。

刘鹏   是

刘云   去年我毕业的时候，姐夫哥经营不下去了，你要我回家接手经营的，是不是？

刘鹏   是

刘云   你说这是我展现人生价值的平台，继承爸爸的遗志，带领家乡人共同富裕的舞台，一年来，我走南闯北，风霜栉雨，跌跌撞撞，使咱家的公司.................有你的吧？

刘鹏  （痛苦的）有

刘云   一年了，公司走过了风雨飘摇的岁月，走上了正轨，驶正了航道，你又要.....

       （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刘鹏   弟弟 ，你歇会儿，消消气。

刘云   你走，走吧，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谁说课也不算!

刘鹏   弟弟，我的心也不好受啊，差不多二十年了，咱家的兴衰祸福全系在了文化工厂，

       亲戚们发财了，安置了乡邻的就业，带动了运输业的发展，可二叔也死在了送货的

       路上，爸爸他也……

刘云   你不要说了，我毕业的时候要南下广州，不硬要我回来，我咋说?

刘鹏   弟弟

刘云   你不要说了，传达文件的时候，执行的时候，我自有说法。

      （云刚上。

云刚  妈的哮喘又发作了。

刘鹏  啊呀

刘云  不好。

     （同下。

      （切光。

 四

（前场的当晚。

（幕启，一束灯光随着刘鹏在房内吸着烟乱转。

刘鹏 （唱）寒风阵阵敲窗棂，

       万千思绪如冰封。

       政府关停一声令，

       推我领兵打前锋，

       这事难煞七尺男，

       囊中的利益悬在了空。

       姐不愿弟不愿家里出内讧，

       难对娘难对弟心内也难平。

       夺这碗领薪金一心执政，

       狠狠心硬下手做这关停急先锋。

       不不，

       一年利数十万稳定拿不少，

       我岂能做罪人毁炉扯蓬。

       天人交战脑中空，

       懵懵懂懂扯不清。

       谁来为我理迷径？

       谁来解我心头疼？

      （追光起，

局长  小刘，在政府联席会上，县长点名要你担任这次关停五小企业指挥部的总指挥，工商         

      税务电力公安协同你有信心吗？

刘鹏  有。

局长  这就好。

      （追光息了又起，

刘云  到年底你账户上会收到一百万的红利。

       （追光息。

刘鹏  （唱）再也不能这样活，

         再也不能这样过。

         灰蒙雾罩如做梦，

         环境恶化日日增。

         关停先从自家动，

         还我蓝天亮晶晶。

       （隐去。

        （一束追光引刘云上。

刘云  （唱）关停令打着我饭菜难咽，

         一家的心与血转眼成空。

         妈妈病哥回家如波浪涌，

         击得我心发慌头脑愣怔。

刘鹏  弟弟。

刘云  哥。

刘鹏  该作个决断了，都看着哥呢。

刘云  我说的不算。（拿手机打电话）姐，你和我哥过来一下，有点事。

      （刘雪，云刚上。

刘云  姐哥，你们坐下，是这样的，这位哥今天回家拿了一纸文件，是关停五小企业，当然

      包括我们家这样的用土法上马的二硫化碳生产企业，在坐的都有股份，你们说说，停？

      还是不停，要不要告诉妈？另外告诉你们，我大哥是这次联合行动的大领导。

刘雪  不停，凭什么停？刚改革之初，爹妈为了探索这条发家致富的路，吃了多少苦，受了

      多少罪？经了多少难？那点点滴滴，至今我想起来还后怕呢。

云刚  是啊，二十年了，沧海桑田，我们硬是在这信息不灵，交通闭塞的偏远山区带出了一

      片产业呀。

刘雪  鹏弟，你可知这厂是爸的心血，娘的命啊，为了他……你的吃，你的喝，到如今你，

      这厂有你的股份，关了他，你就不心疼？

刘鹏  这……这关停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呀，可是这化工厂富了我们家，化工厂富了我们村，富了我们镇，环境污染有多重？一年的好天有几天？下酸雨粮食减产，天天是灰蒙雾罩，呛人的气味处处迷漫，如今村人靠的是化工厂，运输罪的是化工厂，发展靠的是化工厂，可为什么发展的路越走越窄？化工厂造就了我们，可也害了我们呀，爸爸，姐夫，姨夫，几家人，厂兴了，人走了，这是图了啥？图了啥？如今政府如壮士断腕，痛下决心，关闭五小企业，为的是关小建大，减排增效，要天变蓝，山变绿，水变清，这功在当今，利在后代的事，唉，叫我啥说？我们可不可以再建大厂，重新开始？

刘云  哥，这样说吧，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关咱家的厂，反下这厂有你的股份，你看的办

      吧！

云刚  不行，这关停也不是我们一家的事，要停大家都停，有一家不停我们的厂照样生产。

刘鹏  就是桑树坪几十家化工厂，那一家与咱家疫有关系？我这次……谁不看着我呀？

刘云  （唱）难道你把红利看成空，

        不要亲情要前程？

        红利有价情无价，

        公公私私两难明。

刘鹏  （唱）万千无奈泪悲哽，

        冷嘲热讽扎耳听。

刘雪  （唱）难道你心无亲情？

刘鹏  （唱）亲情连着骨肉情。

刘云  （唱）那何必刀扎人心留笑柄，

云刚  （唱）何况是兄弟相煎急匆匆，

刘鹏  （唱）纵然不是我来执行庆停令，

         他人还不是照样来折腾。

刘雪  （唱）到如今能不能缓缓看形境，

         不要像去年雷大雨小空受惊。

       （光隐，光引沁梅上。

沁梅  （唱）数月来病恹恹浑身疲倦，

        患哮喘查无因苟喘残延。

        上岁人患病久常懈懒，

        卧床榻常辗转睡眠短浅，

        耳听得东厢房兄妹争辩，

        原来是为关停兄弟之间把脸翻，

        这件事唤起我感慨无限，

        为创业受遍了无限艰难，

        求致富求发展山里山外常往返，

        历尽了风霜雪雨万千难，

        终赢得家庭富裕人称赞，

        只是那五年前丈夫去世我心受熬煎，

        家富裕兄弟间阋墙初见，

        我惊我怕心惨然，

        股份改造不敢缓，

        人人都把责任担，

        众星拱月月更显，

        锦上添花花更鲜，

        到如今乌云惊雷漫天卷，

        关停湍流不胜寒。

        难抛难弃心颤颤，

        关与不关两艰难。

        （光隐，光亮。

刘鹏  兄弟，这样吧，既然有我的股份，那就把我的那几组先停了，这总行吧！

刘云  你要釜底抽薪。

刘鹏  这势在必行。

刘云  你……（气愤欲打）

刘鹏  只要你打了我，能把这厂停了，那就打吧。

      （沁梅上。

沁梅  混账，这说的是什么话？

众    妈，

沁梅  你们吵什么？

刘云  让我哥说吧！

沁梅  你说。

刘鹏  妈，是这，县委县政府这次下决心对全县的小煤矿，小高炉，小化工，小水泥小铁矿

      进行关停，并任命我为副总指挥，进行关停整顿的实际操作，这才回家……

沁梅  哦，这有没有时间期限？

刘鹏  元旦前自动关停，元旦后强制关停，不留尾巴。

沁梅  那还人三四个月的时间，吵什么吵？都休息去，休息去！

刘鹏  妈妈，咱家的厂还得提前……

刘云  啥？

刘雪 云刚  你说啥？

沁梅  凭什么？

刘鹏  妈，咱家这五十组化工炉太显眼了，都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咱这厂……

     （唱）刀架颈头顶灯，

       烫手山芋在手中。

       难挪难闪暗浪涌，

       大众睁眼把我盯。

       不关自厂手不硬，

       怎说别人去关停。

刘云 （唱）拿着红利把劲拧，

        难得你铁打的心肠断亲情。

刘鹏 （唱）不断亲情保环境，

        侠肝义胆为着公众争。

刘雪 （唱）一家人和谐图兴盛，

        为什么死盯咱厂弄关停。

刘鹏 （唱）碧水青山我的梦，

        还我长天篮莹莹。

云刚 （唱）说什么亲情道什么梦？

         你一根筋弄的乱轰轰。

         可记得爸的临终言，

         兄弟和谐兴门庭。

刘云 （唱）爸爸遗言共富裕，

        关停岂不闪在了空？

刘鹏 （唱）万语千言已认定，

        咱家的厂子要关停。

刘云 （唱）除非是天裂地陷一笼统，

        纷纷关门一齐停。

刘鹏 （唱）叫兄弟你休要发怒冲动，

        咱兄弟还可以坦诚勾通。

刘云 （唱）我没有你这兄长这般耿，

        不图自家利图那假大空。             

刘鹏（唱）响鼓重槌如雷轰，

昨在梦中惊不醒。

政策本是无情令，

何必硬顶据理争。

刘云　（唱）休要和我讲法令，

法不责众理不通。

当初扶持企业兴，

如今治污关厂理不明。

刘鹏　（唱）摸着石头过河有磕碰，

发展那能步步通。

有错改错有调控，

不守政令行不通。

刘云　（唱）合同已订要履行，

关厂订产万不能。

信誉如天似我命，

毁我诚信难成功。

刘雪  妈又昏过去了。

刘鹏刘云  啊！（惊，切光。

五

      （接前场的第二天。

      （医院病房，放一床两椅。

      （幕启，沁梅坐在床边，医生还在检查，刘云站在旁边。

      （刘鹏，王静上。

沁梅  这身子怎么样了？

医生  你们这桑树坪，哎！

刘鹏  怎么了，大夫？

医生  你们这一带得这种哮喘病的太多了！

刘鹏  （惊）酸雨所致。

医生  什么酸雨？莫明其妙。

刘云  大夫，能治好吗？

医生  这种病？尽我们所能吧！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王静  吃点东西吧。妈。

刘鹏  （背唱）环境污染引出祸。

病情起因该昨说。

关停二化没有错，

回报父老不耽搁。

沁梅  我这不是什么病，歇几天就好了，没啥 。

王静  妈，你还是好好查查吧，该治还得治呀！

刘云  是呀，总不能让我们兄弟看着你受罪吧？

刘鹏  妈你这说是什么话？

沁梅  （唱）鹏儿神不定，

心是难捉摸。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我的身体怪，

这时偏无辙。

兄弟互牵掣，

处处生风波，

解开名利锁，

使他兄弟和。

王静  你们有什么事？神色都是怪怪的？

刘鹏  没事，

刘云  有事。

王静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

刘云  我哥他要停厂，停咱的化工厂区，说响应政府的关停令，才把妈气成病了！

王静  啊，你……

      （众人沉默。

      （刘雪，云刚上，拿着一沓子检查单。

刘雪  妈，云刚他也得的是哮喘。

刘朋  什么？还是哮喘？

刘雪  是呀，怎么了？

刘朋  （唱）污染后果连连增，

接二连三躺在了床。

心如烈火滚滚烫，

咋下急手细思量。

刘云  （唱）注定污染起反响，

注定企业要遭殃，

注定哥俩要冲撞，

注定心头要添伤。

沁梅  （唱）他兄弟胸中波澜起，

徘徊彷徨必闹僵。

王静  （唱）为什么各都怅然，

云岗  （唱）这病能治也无妨。

你们何必把气，

刘雪  （唱）你何必火上添油烧瓦房。

云岗  为了什么呀？

刘朋  （唱）当断难断气不壮，

难断立断作主张。

沁梅  （唱）早早回家俩无恙，

快作决断两不伤。

兄弟想煎掀骇浪，

被人嘲笑家不祥。

王静  （唱）难道有事心是藏。

刘雪  （唱）俩弟的神色令人慌。

刘鹏  （唱）决断好下也惆怅，

我妈她的心头要受伤。

刘云   （唱）去年回乡把业创，

今朝关门心头慌。

决梅  鹏儿，你说实话，说你的打算，

刘鹏  妈，关停五小企业，几上几下，如今从上到下，泰山压顶，何况大势所趋/

刘云  你不要说，妈病着。

沁梅  不，让他说，我听！

刘云刘鹏  妈——

沁梅 （盯着刘鹏）你说……

刘鹏  妈，咱家这厂该停了。早该停了。

王静  刘鹏，你疯了。

刘云  不能停，妈，这厂是你和爸的心血，二十多年的结晶呀。

沁梅  （沉静的闭上了眼睛）你们出去，我休息一会。

       （切光。

六

      （距前场半月后。

      （墓启，桑树坪村前，一棵参天的桑树下，沁梅立树下。

沁梅 （唱）漫山残雪尽破碎，

        几只寒鸦如絮飞。

        立站村头心力瘁，

        大限到来去问谁？

        只为关停风声紧，

        大儿子当头夺雄魁。

        家庭斗然起波诡，

        风尖浪头被系累。

        破麻缕缕理还乱，

        兄弟相争找是非。

        肉连手心与手背，

        偏东偏西意已灰。

      （刘云醉态蹒跚而上。

刘云 （唱）怒火中烧生怨怼，

        放屁砸脚我倒了霉。

        酒不醉人人自醉，

        心灰意懒悲上悲，

        去年回乡气锋锐，

        兴厂兴企如惊雷 ，

        今日关停更晦气，

        大哥亲自来指挥，

        亲兄弟放马来作对，

        众人笑话光门楣。

     （白）哈哈，哥哥呀，

     （接唱）为减排关停耗肝肺，

         你一马当先为了谁？

         为国能有几分功？

         为家岂无几分愧？

       （幕后传来汽车的停车声，刘鹏上。

刘鹏 （唱）明知山有虎迎着送上去，

         心头流着血暗自不胜悲。

         起兵发马领着队，

         箭在弦上把家回，

         为减排关停心憔悴，

         自己的厂儿先倒楣。

      妈，我回来了。

沁梅  噢。

刘云 （挑畔） 回干啥来了？

      （众人上，乡亲们上。

刘鹏  妈，如今箭在弦上——

刘云  你就先在自家身上开刀？

刘鹏  妈，众人都看着我呀！

沁梅  我不让人家看吗？

刘云  看着身上总掉不了肉吧。

刘鹏  我说正事。

刘云  我没说错话。

刘鹏  妈，你说话呀！

沁梅  说，叫我说啥？

      （唱）冷嗖嗖寒风吹难以推委，

        俩儿子留与推众目睽睽。

        两难人心火沸该为谁担当，

        为他（指刘鹏）为他（指刘云）我心废颓，

        忘不了当初创业几多累，

        忘不了当初创业笑脸把人陪。

        忘不了当初创业心憔悴，

        忘不了当初创业早搭黑。

        二十年岁月沧桑风云会，

        二十年改革开放助我威。

        为发展失去丈夫无怨悔，

        为发展云儿大学毕业回家往前推。

        为发展呕心沥血理琐碎，

        为发展四方颠沛光门楣。

        那料想平地惊雷劲风吹，

        政府令关停减排生是非。

        在儿子一马当先是傀儡，

        小儿子当仁不让成炮灰。

        羞羞羞，愧愧愧，

        盛时辉煌去难回。

刘鹏  妈，我的娘啊！

刘云  妈，这厂不能推呀。

      （刘雪，云刚，立秋急上。

刘雪  兄弟，不能推呀。

刘鹏  （唱）家事国事齐聚会，

这个麻烦咋解围。

难道人生多狼狈，

利国利民反吃亏？

沁梅  （唱）鹏儿他为公与私反系累，

兄弟阋墙争是非。

百味俱全揪心肺，

酸辣苦甜将心摧。

刘云  （唱）难道是手足情深都不说，

一心心关厂停产为了谁？

刘鹏  （唱）众目睽睽难面对，

盯着我来怎展眉，

刘云  （唱）肉连手心与手背，

为什么先把自己的烟窗推。

刘鹏  （唱）开弓箭搭在弦暗咽泪，

狠狠心舍亲情不徘徊。

亲人呀对不起抱歉愧，

还篮天并绿水响惊雷。

       全体都有了，准备进行拆除。

       （刘雪和云刚急上。

刘雪   哥，不能，你不能呀这是爸妈一背子的心血。

云刚   何况还是刘云去年大学毕业，你不让他南下，反回倒了咱这穷家乡，如今一炸，不是搁在了半天云里？

刘云   他如此一意孤行毁这偌大的工厂。还像我刘家的子孙吗？

刘鹏   你……妈

       （唱）你教儿处世三思立身正，

        每日三省莫放松。

        谋世为民让民敬，

        休做小人人嫌憎。

        到如今自家门前似石迸。

        己所不欲难为令。

        妈妈呀，

        治污染儿忍切肤痛，

        父母心血怎忍停。

        化工厂也是儿的命，

        一朝关闭如山倾，

       儿身为环保人为政身正，

       治污染还我蓝天碧水自牺牲，

       舍小家为大家割爱忍痛，

       关厂门为政府减排增效带头把厂停，

       我的妈妈呀，

       关厂门就算是为儿升官礼送重……

       为儿上进去图功。

刘云  不管怎么说，厂不能停！

刘鹏  妈，你是桑树坪的书记，市县人民代表你不能抵制国策吧。

刘雪　哥哥，你究竟图了个啥？

刘鹏　妈，妹妹全村全镇乃至全县大大小小的上百个小化工厂，小冶炼厂，小煤窑，小水泥　　厂都在看着那，自己的家里开着化工厂，我去关闭人家的厂？

刘云  那就先关自己的厂。

刘鹏  是，这厂还污染环境。

刘云  污染环境？笑话。

刘鹏  妈的哮喘，村里又有多少哮喘？那个不是因为二硫化碳生产污染造成的，害了自己，害了别人呀！

      （一环保工作人员上：局长拆除准备完毕。

刘鹏  开始拆除。

刘云刘雪  不能拆……

刘鹏  妈，你就当是你的儿子要升官，你送出了大礼。

沁梅  （为之气结）你……拆吧  （昏厥）

刘鹏

刘云  妈……

刘雪

　　　（切光

七

　　　（桑树岭村头，山青水绿。

　　　（一棵上百年的桑树下。

　　　（对对夫妻，双双离别，难舍难分，丈夫们背被褥下。

　　　（沁梅迈步蹒跚上，眺望远方。

沁梅　（唱）抽刀断水愁更愁，

块垒难消忧上忧。

村民纷纷离乡走。

心乱如麻找不着头。

化工厂年前关门后，

至令难开我太发愁，

村妇　大婶，这化工厂可还开得了吗？

沁梅　唉，婶大了，力不从心了婶的厂是不开了，别的厂就不清楚了。

村妇　为什么关这化工厂呢？就近干活多好啊，山根他既顾了地里，又能帮我照顾久病的公婆。没指望啊。

　　　（山根妻下。

沁梅　（唱）声声问，心头酸，

就此休，心不甘。

患得患失悔与怨，

办厂廿年把啥干？

风来雨去苦受遍，

脱贫致富赚了钱，

失去夫婿成孤雁，

难享天伦心惨然，

乡亲们无活干满脸失望，

为挣钱失去了阖家团圆，

钱啊钱，声声唤，

你可能保得阖家安，

你可能保得身康健，

为什么大人，小人，贫的，富的都来把你缠？

　　　　（刘雪上。

刘雪　妈你眺望山景，够悠闲了。

沁梅　去，去。

刘雪　妈，信用社来了电话，说宁波打回了款，要你结算呢。

沁梅　唉。

刘雪　妈，你那不舒适吗？

沁梅 你看这村民们老老少少，背着铺盖，出门找话，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刘雪 那重开化工厂吗，我们的销售又不愁。

沁梅 改造投资太大，生产又不是很稳定，里里外外，也无人具体管理啊。

刘雪 云弟他不该去南方。

沁梅 让他闯荡一番也好呀。妈的精力不如从前了，不想再过那操心的日子，这厂不办也罢。

刘雪 那你还愁啥？

沁梅 咱家富了，算啥富？啥时全村富了，妈才会高兴。

刘雪 你有办法让全村富？

沁梅 还在想办法呀。

刘雪 妈，

     （唱）歇歇身，养养心，

心宽体胖看看孙。

多年艰辛力出尽，

养养精神度光阴。

集体事儿女事莫管莫问，

有村委有立秋来管全村。

沁梅 话能这样说，事不能这样办呀。

     （幕后的汽车声由远而近，嘎然而止。

立秋 （上）大婶，刘鹏哥回来了。

      （刘鹏提着行李上。

沁梅 鹏儿，你这是……

刘鹏 妈，我回来了。

沁梅 回来了？

刘鹏 不走了。

沁梅 不走了？为什么？

刘鹏 陪你。

沁梅 陪我，你……

立秋 大婶，鹏哥这次回来能解你的心中忧，去你的心中愁。

沁梅 莫非是组织上嫌我们桑树岭的工作落后了，派你回来了。

刘鹏 不，妈，是这样，从去年底停了化工厂后，儿看着你一天天消瘦，一天天的呆坐，实在不忍心你这样下去，经过深思熟虑，要求回来的。

沁梅 哦，去年秋天你爸出事的时候，我让你回家 你不回来 ，如今化工厂停了，家里没事了，我清闲了你倒回家来了，你是成心要和我唱对台戏了，是不是。

刘鹏 妈（唱）

       九万里风鹏正举帆正顺，

数千年中华大地万马奔。

大改革大开放春潮阵阵，

可持续大发展深入人心。

靠山吃山是根本，

绿色经济惠农村。

沁梅 哼（唱）说什么靠山吃山是根本，

绿色经济惠农村。

分明是好高骛远牙寒碜，

损农伤民害己身。

山区二硫化碳行发展靠企业，

安排劳力富全村。

立秋 （接唱）为什么他母子见面吵的很，

难道是有什么怨来伤了什么时候神？

我能不能捋捋怨解解闷，

让他母子顺顺心。

大婶啊，

刘鹏哥与父老心心相印，

身在县城心系家乡念乡邻。

为促进我村发展谋划稳，

一年栽桑两年发展三年下来富全村。

撂荒地边远地重新开垦，

栽桑养蚕可富全村能脱贫。

沁梅 胡诌，这还不是劳民伤财？十几年了，村里的人那家喂成过蚕？

刘鹏 妈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你曾经得到过公社‘养蚕能手’的奖状呀。

沁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刘鹏 现在了又可以养蚕。

沁梅 又又可以养蚕了，你凭什么？

刘鹏 凭的是二硫化碳这个行业停了，这天蓝了，山绿了，水清了，空气清新了，植株污染少了，对蚕期的生长障碍没有了，百姓们又可以放心的养蚕了。

沁梅 照这么说，当初不能养蚕，全是你爸的错，根本上就不该引进二硫化碳的生产工艺？

刘鹏 不，不能这样一说，那是一个时代的错，赶着羊群上山，摸着石头过河，追着致富的光环，二硫化碳富了我们家，富了我们的亲戚，富了全村，富了全镇，乃至全县数百个经营者，富了上百个养车户，带动了一方产业，在二硫化碳行业呼风唤雨。可噩运随着天使也同时降临，粮食减产，树叶变黄，养蚕不成，呼吸道疾病的增多，也是二硫化碳生产的‘功劳’呀。

沁梅 你----（唱）时代变了，观念变了，

一代新人弄风潮。

敢向父辈把错叫，

从头再来另起招，

否定父辈老一套，

栽桑养蚕重描绘。

分明是青山依旧催人老，

江天万里梦魂遥。

     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神情木然而旧下。

刘鹏 妈妈----

刘雪 哥，你不管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这样和妈说呀。

     （拽立秋同下。

刘鹏 我难道做错了什么？

     （切光，幕闭。

八

(光启，本场有多个表演区，有时独立，有时相连。

（刘鹏随之而上。

刘鹏 (唱)一整日见娘脸阴睛难量,

莫非是那句话顶撞丁当。

娘啊娘莫怨儿瞎话撒谎,

辞工职回故乡本地作王。

为父老解母忧请娘宥谅，

图的是环保停产，积重难返，一废俱废，父老彷徨，走出阴影唱新腔。

     （随光而隐，光引王静上。

王静 （唱）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鹏匆匆回故乡。

魂牵梦萦心惆怅，

是去是留两彷徨。

去则如水中涟漪浪赶浪，

公职丢，待遇失．

夫妻双双出风头，

檐头博浪难飞翔．

留则是两地分居夫妻俩，

是冷是热难知难相帮．

患得患失心荡漾，

瞻前顾后心还慌．

　　　（随光而隐，光引局长上．

局长（唱）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鹏匆匆回故乡。

辞职报告拿手上

,看罢击我心铿锵。

堂堂正正共产党，

清清白白真栋梁，

心头常把百姓想，

胸怀大志志昂扬。

他不徘徊心明亮，

自毁前途回故乡。

我不忍心如火燎，

熬煎困顿心欲狂。

开拓进取他迎风浪，

后路还须我找县长。

      （灯隐。

局长 县长----  （另一侧光量，县长在办公。沉思着。

局长 王县长----

县长 哦，有啥事？

局长 王县长，我实在不忍心一个好干部在我的眼皮下沉没。

      （递刘鹏的辞职报告。

县长 （看）哦，是不是那个关停化工厂的功臣刘鹏？

局长 是他。

县长 这是一个好苗子啊！

局长 可是，他已回了那个小山村哪！

县长 只要是共产党执政，他能跑到那儿呢，我现在正考虑南部山区化工厂关停后的发展思路，这事好啊，我们正好顺水推舟，让这小伙子游一阵子泳如何？

局长 你是说——

县长 让他到基层去挂职。

局长 只要不毁了这小伙子的前途，挂职就挂职罢。

县长 一局包一村，你们环保局今年就包桑树坪罢，记住一条，让这刘鹏给我闯出一条调整产业结构的新路来。

局长 这我可以告诉他。

     （光随二人隐。

（光引立秋上。

立秋 （唱）一石激起千层浪，

鹏哥上午回故乡。

下午就有阴风荡，

五风六语传的狂。

说什么时候关停治污假标榜，

受郁贪污心恐慌。

害怕追究落法网，

辞职回家躲祸殃。

匆匆去与刘雪讲，

叙叙柔情好商量。

     （光送立秋下，光引沁梅上，

沁梅 （唱）投石击起千层浪，

鹏儿缘何回故乡？

此中缘由不敢想，

还须细心来推详。

莫非是出头檐子被风呛？

莫非是木高于林遭毁伤？

莫非是治理污染触官网？

拔萝卜带出泥遭了祸殃。

      （拔打电话）王静——

王静 （追光中）妈。

沁梅  刘鹏他是怎么一回事？

王静  妈，他……（唱）一个月来不嚷嚷，

闷头闷语不声张，

脸色阴沉心不畅，

引得我心如泥浆。

不知他心把啥想，

犹如海中迷了航。

前天忽如红日降，

他说要回家把你帮。

谁知他竟然辞职把前途葬，

我该咋办呀我的娘。

沁梅  是这样——，孩子，把你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光送王静下。

刘雪 （唱）见罢立秋心慌乱，

匆匆回家来见娘。

       （进门险跌一跤。

沁梅  这样大的了慌什么？

刘雪  妈 （唱）我哥今日回故乡，

五风六语把人伤。

村里众邻乱嚷嚷，

言道我哥贪了赃。

官场不容遭重创，

开除公职回故乡。

沁梅  这，叫你哥。（唱）

       此情此景暗思量，

       我儿不会去贪赃。

常言知子莫若母，

自信我儿是百炼钢。

（刘鹏上。

刘鹏　妈。

沁梅　鹏儿。你今天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鹏　我……

沁梅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辱家风的事？

刘鹏　这……

沁梅　村人五风六语，七嘴八舌，阴霾遍野，说你贪赃，道你受贿……

刘鹏　不是，不是这样的。

沁梅　那是怎样的，你给我个实底吧！

刘鹏　妈（唱）路是自己闯，

身正走四方。

是非任人嚷，

好坏又何妨。

不忍看妈妈你忧愁凄怆，　

不忍看妈妈你在村头坐僵，

不忍看父老乡亲出门闯，

不忍看青壮年人离故乡。

放眼当今红尘上，

产业调整成总纲。

农民农村农业提的响，

广阔天地是故乡。

辞职回乡迎风浪，

脱离那按部就班，朝九晚五，端茶看报，四平八稳，耗人青春，的无形牢囚，走进现实，迎着风浪，伸展手脚，实现价值，俺痛痛快快地来把娘帮。

沁梅  你真的辞职了？

刘鹏  是，真的辞职 了。（唱）

        大发展，大开放，

天高海阔任飞翔。

重拾传统上山岗，

退耕还林再植桑。

一业兴能带百业兴，

家家户户养蚕忙。、

更何况桑树一身都如宝矿，

桑葚果，嫩桑叶，冻桑叶，桑白皮，枝枝叶叶，春春夏夏，秋秋冬冬都能派上大用场。

沁梅  看来是一筋往长拉，再也不回头，我跟不上你们的想法了，你是怎么打算的，说给娘听听。

刘鹏  妈，王静她们所里研制出了一种蚕砂枕，能够清肝明目，养阴润躁是一种极具潜力的保健品，我想利用咱村山大坡广，历来就有栽桑养蚕的习俗，重新发展，种植优桑，

      乡邻养蚕我买蚕砂，蚕砂用做保健枕，乡邻富了，我也发展。此事何乐而不为呢？

沁梅　资金来源呢？

刘鹏　我准备自筹一部分，再争取国家级农业综合开发的资金扶持，与乡亲们齐头并进，共同富裕，不遂了你的心愿吗？

沁梅　想的满好，也有操作性。大好前途也毁了。

刘鹏　妈——（唱）官场仕途儿不恋，

溜须拍马儿不干。

看我故园阳光恋，

桃花杏雨三月天。

远离了官场是非岸，

靠近了家乡父老间。

远离了世间尘嚣岸，

惯看了山间流清泉。

但愿家乡富裕人人羡，

管它前程完不完？

沁梅　你……

　　　（切光。

九

　　　（距前场三天后。

　　　（幕间合唱）三月里花开桃李艳，

暖风吹得人心欢。

刘家又把福音传，

前瞅后看谁先干？谁先干？

       (幕启,桑树岭村头，桑树下贴着告示。

      （众村民贴头贴耳。

群众甲 （唱）刘家栽桑重养蚕，

富裕春风坡前窜。

群众乙 （唱）栽桑建园在山涧，

秋后桑园立山垣。

众     （唱）家家齐心干，

户户来养蚕。

横下心一片，

共过贫穷关。

刘鹏   （唱）横下心一片，

共过贫穷关。

绿我山川看云卷，

富我家乡唤篮天，

苦干三年流血汗，

富我家乡看山川。

       乡亲们报名啦，报名啦，到我家去喽！

群众甲 小鹏，你每亩补助我们捌拾元，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没有？

刘  鹏 有，当然有。

群众甲 什么要求？

刘  鹏 大龄后的蚕砂，秋后的霜冻桑叶。

群众甲 可还有？

刘鹏   没有了，只要按桑园建设规划，保证全部成活后，即可发放补助。

群众乙 那我们就放心了。

刘  鹏 乡亲们就应该放心吗，你们谁不知俺刘鹏是咱桑树坪的人呢？

群众丙 可俺咋听说是那个了,受了处分才回来的。

刘  鹏 大叔，那有这样的事，这不是遭践人吗？

群众丙 俺们可是穷怕了，再经不起折腾了。

众   是呀，俺们再经不起折腾了

刘  鹏 大叔，大婶呀。

       （唱）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与父老相扶携。

共奔小康齐欢乐，

誓与贫穷来告别。

群众丙 （唱）空言大话如霜雪，

空中楼阁昭然揭。

敢把父老来戏谑，

热脓疮疔谁来切。

众     （唱）敢把父老来戏谑，

热脓疮疔谁来切。

       （王静上。

王  静 （唱）春暖花开消冬雪，

乍暖还寒把气憋。

刘鹏他自毁饭碗心不解，

寻他离婚作了结。

       哦，刘鹏，走，咱们离婚去。

刘  鹏 离婚？离啥婚？为什么离婚？

群众甲 看，看看，自家的老婆都要离婚，不是贪污受贿，那为了什么？

王  静 啥？谁贪污受贿？

群众乙 刘鹏，你的老公呗。

王  静 他？他怎么贪污受贿了？

群众丙 你怎么会和他离婚呢？

王  静 我……（唱）

         一时不慎受人柄，

莫非行为不端正。

刘  鹏（唱）糊涂行为冤家种，

难以左右从容行。

众  （唱）官场不清能侥幸，

回乡岂能把乡朋坑？

刘  鹏（唱）此情此景头懵懂，

只怨王静怒冲冲，

为带乡亲脱困境，

反而落怨污清名。

谁能与我解困窘，

轻身上阵好图功。

王  静（唱）此时此刻难宣泄，

刘鹏他自打铁碗把木碗捏，

我撒泼我撒娇反而成戏谑，

叫我羞叫我愧我怎下台阶？

      （幕后独唱）小夫妻吵闹累日月，

好日子还须人提携。

       （王静哭泣欲下，沁梅上扶。

沁  梅 孩子，别哭了，你看谁来了。

       （王局长上

王  静 王局长 。

刘  鹏 王局长。

王局长 怎么？有了难题？

刘  鹏 没有的事。

王局长 有也不要怕。我把护身符给你带来了。

刘  鹏 护身符？

群  众 护身符？

群众甲 当官的还有护身符，我们老百姓可是不知道呀。

王局长 你的辞职报告给退回来了。

刘  鹏 辞职书退了回来，我可以再写吗。

王局长 不要写了，省的有人受不了。

       （朝王静怪怪一笑。

王  静 妈。

王局长 给。

       （王静看后，递给了刘鹏。

刘  鹏 任命书？

王局长 对，任命书。县长看了你的辞职书后，反而提议让你回本村挂职，担任村的支部副书记，探索二化厂停产后，趟出一条农村产业结构调整的思路来。

刘  鹏 这个……

群众乙 政府没有问了我们老百姓啊？

王局长 老大爷，政府官员是人民的公仆，怎敢问了你们呀，我们更感谢你们桑树坪有刘鹏这样的小伙子，看到村里的二化厂停后，乡亲们背井离乡找活干，二扭他娘无钱看病，他母亲也为此愁白了头，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总得让父老乡亲有个挣钱的门路吧。这不，刘鹏他心一横，牙一咬，就写下了辞去公职的报告来，要加桑树坪为父老乡亲们找条致富的道来。辞去公职，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群众丙 大侄儿，我不该那样说你呀。

刘  鹏 大叔，乡里乡亲的，说点过头话没啥。

群众甲 大侄媳，你可不能离婚啊。

王  静 这……

刘  鹏 大叔，我们不会离婚的。

群众乙 乡亲们，我们是不是该报名了？

众   报名，报名喽！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