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起《悟因楼》,就谈谈观感。一般不想说,容易触动一些不同观点人的神经,惹得麻烦,要么保持沉默,要么鞭辟入里地说。27日晚我是第一次观看,之前也了解到一些情况,比如:该剧是职院也是我的母校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本土原创剧目,是车斗印抑或邱亚萍准备拿“梅花奖”的参评剧目,是王维平市长一年多来重点抓的一个剧目等等之类的坊间传闻。现场观看后,还是给我很大震撼,先看优点:
一、总体感觉:职院家业大,经济厚实,各系老师人才济济,其中不乏饱囊之士,特别是艺术系,美术、音乐、戏曲人才尽有,集全系之力创作一部新编剧是相对容易的。但也容易出现外行干的事,毕竟戏曲与其它艺术还是有本质区别。比如,舞美很容易搞成美术作品,很宏大、很逼真;音乐很容易搞成戏曲之外的音乐;剧本重文学性,轻戏曲特别是上党戏曲的一些技巧和特点。但敢于原创,敢于新编,敢于想办法与企业“联姻”让戏曲班的孩子们能保证基本生活,为孩子们就业着想,而且该剧也取得初步成绩,这是需要肯定的,精神可嘉,不管老师还是学生也只有在不断创作中才能提高业务水平。职院把该剧定位于“实践教学剧目”,这是比较讨巧的,它是一部剧,不管是戏迷所说的歌剧、舞剧或歌舞剧都行,而且非常吸引年轻人去看。若老戏迷是冲着看上党梆子戏去的,那走错门了,剧和戏是不一样的,有着细微的本质区别。当晚,我看的很新奇,感觉该剧很大胆,很成功,突破了一些固有思维,我是把它当作一部吸引年轻人的爱情剧去看的,典型的“学院派”风格,很好!不是当戏看的哦!
二、编剧、剧本:剧本是存在一些问题,可能编剧偏重文学性了,但似乎文学性也不是很高,剧中没有哪一段唱词去真正讲究韵脚,韵两句最多三句就跳了,不上韵唱出来就不上口,关于用什么韵更有专业的技巧。其中还出现一些“美女”之类的新词,很蹩脚。剧本框架太平稳,偏重叙事,轻结构、技巧、悬念,按“序幕、春梦、夏思、秋愁、冬逝、尾声”并列写了下来,和前几年的《农颂》里的春、夏、秋、冬相似,包括出现的28宿,有《农颂》的影子,可能学校也是在节约成本,想把原来28宿的服装用起来。枊宗元后裔柳若风绘28宿,属于正常的剧本虚构,可以的。最后,当陈静渊得知枊若风已死,跑到玉皇庙寻夫时,陈静渊的内心应该是很有情绪的,爱之入骨、懊恼、悔恨、自责……这里好像缺一段戏。戏曲剧本要尽最大努力为演员的表演服务,让演员有戏可做,有表演的空间。总之,剧本看起来不像是戏曲剧本,倒像是流行的校园爱情剧,在大学里面这是很受少男少女欢迎的。
三、音乐、唱腔、表演:该剧的唱腔可以说是纯正的传统腔,唱段基本都是大板、四六、垛板下来的,这让我很是意外,因为之前的新编剧总想在唱腔上出新,导致走得过远,失去上党梆子唱腔特色。特别是陈静渊在小楼上有一段唱,过门听得十分悦耳、地道,和张爱珍老师的《双凤冤》一样的起板。但也有部分板式用得不太妥贴,比如枊若风临死前的那段应该是很激烈的一段,但唱腔处理得过于简单。作为一部新剧,在唱腔上能让观众听的是上党梆子,这就对了。音乐上显花哨,民歌味重,“亲圪蛋”很多,似乎和剧情关系不大,而且伴唱太多,给人感觉是“伴唱圪夹上党梆子唱段”,像“肉夹馍”一样,音乐与唱腔较分离,不是统一的整体。让人欣喜的是饰陈静渊的邱亚萍,19岁能唱成这个样儿,担纲一部新剧的主演,难能可贵,唱腔已经很成熟了,有“爱珍腔”的东西,这个要给赞。表演略弱,年龄尚小还在成长中,期待突破。饰枊若风的车斗印是近年来比较受争议的一个演员,原来是上党梆子演员,后改唱民歌,还唱出了点成绩,现就职于省文化厅。嗓真是好,但唱出来不是戏味儿,但也不是歌味,一种说不清的味。枊若风的行当应该是小生,但唱的不是小生腔,小生腔不是简单的把高音飙成假声,也是有低音的,它是一种腔体,不是一种唱法。该剧在排练时,柳若风的B角是李岩,我想若李岩演柳若风的话,应该要比车出彩,至少小生腔没问题,表演也活。车的表演眼里缺戏,一直是唱歌的身法和眼神,缺一种专业戏曲演员在舞台上的范儿,离开戏曲舞台多年,一下子不好回归,可以理解。全剧就李德胜饰的陈父、郑俊强饰的管家是在表演,其它的表演都显弱。就戏曲来说,我还是第一看表演,其次才看唱腔,这也是戏和曲的意思。戏就是在演,曲就是在唱。
四、舞美、道具及其它:剧中小楼很特别,总感觉与戏曲有点距离。序幕、尾声的舞美、道具太满,太实,这也是现在新编戏的通病。序幕中花轿的创意不错,一声炸雷把花轿劈成了两半,比较喜欢。该剧承载的戏外东西太多,使得过于累赘,皇城相府、玉皇庙28宿等都想在剧中表现,反而表现不好,戏曲不能承受太重。最后,谢幕很有创意,放着《神话》,陈静渊和枊若风跳着交谊舞出场,对于校园爱情剧是很出彩的,我喜欢,但对于戏曲是大忌。
该剧走到这一步,如果往戏曲上靠,还需作较大修改。如果就定位是实践教学剧目,或校园爱情剧之类,已经很成功,已经达到顶峰。更有一种看法,《悟因楼》不太适合上党梆子剧种去演,或许换作它剧又是一番景象,在观看过程中一不留意就找到了昆曲的感觉,唯美、靓丽、青春,这也是该剧另一个角度的亮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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