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 离 间
字幕: 两年后
秦都: 咸阳 (置景) 秦宫
置景: 殿堂
(光启)(范睢和秦王已在场)
范 睢:大王! 赵国使臣要来咸阳,我等要如此这般来安排。既断各国联赵抗秦之想,又能使长平战场利于我方——。
秦 王:国相,由你安置停当!
洒扫街衢,
净洗门庭。
迎赵使臣入城!
(光息)(中幕垂)
(背景:中幕)
幕后音:迎赵使臣入城!
迎赵使臣入城!
(郑朱坐车辇, 几兵簇拥上)
郑 朱:
(唱)长平地秦赵争互相抗又闻秋霜,
邯郸城郑朱相奉王命出使咸阳。
当初我主受上党,
怒的秦王出虎狼。
初交兵两虎争各有伤,
近三年相对峙各自防。
这边是赵军闭门拦马不出将,
那厢是秦兵横车息兵不破防。
殊不知这廉颇打的什么仗?
更不懂秦君王心里啥主张?
是和? 是打?
是让? 是防?
是调兵遣将再锋芒?
是息旗偃鼓罢刀枪?
赵使臣奉王命身来咸阳,
借求和为名义实探端详。
(几秦兵上)
(白)迎赵使臣入宫,
迎赵使臣入宫。
(中幕启)
(背景:宫阙)
(舞女舞蹈)
(舞女唱词:采采卷耳,不盈倾筐。
嗟我怀人,置彼周行。(《诗经》《风》《卷耳》)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怒如调饥。(《诗经》《风》《汝坟》)
(注:以上两篇皆为女子想念远役的征夫)
(范睢上)
范 睢: 郑国相!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请!
郑 朱: 范国相!请!
(两人携手踱入)(分左右而坐)
(两人互请喝酒,有侍女分别奉上酒具)
郑 朱: 范国相!求和之人,承蒙美酒款待
范 睢: 哎,郑国相 应该,应该,咸阳百姓得悉赵使来访,街衢扫净,户户洗尘,倾城而净啊!
郑 朱: 呵! 却是为何?
范 睢: 赵使求和,秦赵不再相抗,我秦将兵不日可回故乡
郑 朱: 唉 求和之人,郑朱不才
范 : 郑相!那里!那里!来,喝酒!请!
郑 :(唱)朝堂上觥筹交错酒入肠,
求和人心浮揣想探端详。
范 :(唱)范国相运筹帷幄安排当,
借美酒巧言令色把他诓。
(范睢已有醉意)
郑 : 哎! 范相! 这两年长平战场秦赵对抗,不知秦君王心下何想?
范 : 哦!我主啊!唉!日日烦闷,夜夜惆怅.
郑 : 哦! 却是为何?
范 : (起身看左右, 挥手侍女下去)
唉! 范睢生为魏国人,
颠簸流离到咸阳.
为迫生计入高堂,
夜夜所思魏故乡。
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 : (喜形于色)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
范 : 上党易赵,秦赵对抗,若再遣兵布将,秦无力量,若息兵咸阳,又觉颜面无光。
郑 : 又是为何?
范 : (范步履踉跄,醉态十足,起身又看看室外)上党邯郸相距不远,快马
一日可返,粮秣辎重,补给方便,秦军劳师远征,咸阳粮草到长平,路途遥远车难行!
郑 : 哦!(起身站立)
范 : 而且你赵力量强,与我秦国势相当。
郑 : 啊!范国相所言极是,可当初我主受上党,怒的秦兵出咸阳,这仗难道说有利赵邦?
范 : 唉!赵国兵多将又广,地利人和占上方,不似我秦,长平将兵犹对抗,还有战事在韩邦,
上党之地,无暇顾及,上党归赵实无妨!
郑 : 哦 ?
(唱)我本借求和身来咸阳,
却不料峰回路转有文章!
范 :(唱)装醉酒说假话虚虚晃晃,
为战场仗打赢诱他上当。
郑 : 哎!范相所言极是,我赵国兵多将广,长平廉颇一将挡,已保上党战无恙——!
范 : 嘘——只是你那廉颇将!
郑 : 我赵廉颇将怎样?
范 : 廉颇将威武英壮,堪称当世良将。不过!
郑 : 不过?不过什么?
范 : 啊!哈哈!喝酒喝酒!
(拿酒喝下)
郑 :(唱)别有用心套他话,
支吾左右而言他。
郑朱我虽木讷不糊涂,
听话音聪明人能明几分。
(范睢醉意更浓)(伏在桌上)
郑 : 哎!范相!范相!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范 : 长平若想不对仗,走马换回廉颇将。
郑 : 哦!这又是为何?
范 : 那廉颇长平初战即败,见秦兵气势勇。早已胆气皆丧,你莫听咸阳城军民皆有唱:
(幕后群声):廉颇老矣,
一身俱疲。
胆气皆丧,
秦人无妨。
郑 :啊呀!
(唱)没曾想咸阳城军民有感叹,
才知道失利的廉颇不敢战。
怪不得他固守不出只抵抗,
原来是害怕了秦兵赛虎狼。
郑 : (自言)廉颇将,秦无妨。
范 : (醉言嗫嚅) 廉颇将,秦无妨!
郑 : 范相!范相!
范 : (迷糊)你听:
幕后群唱: 领兵不逢马服君,
打仗不遇赵括将。
郑 : 马服君赵奢! 马服子赵括!?
范 : 那秦赵曾在阏与(地名,今山西和顺县西北)交战,马服君赵奢大胜秦兵。让秦人时至今日,一提
马服君之名,仍心存畏惧。那赵奢逝后,他儿子马服子赵括袭马服君之位,说他年少聪颖,孔武勇
猛,其智当世无人可及,其勇胜其父之上,你莫听我将兵皆暗自嗟叹,领兵不逢马服君,打仗不遇
赵括将。
(伏在桌上,酣然入睡)
郑 : (推范睢)国相!国相!
(范睢酣然入睡)
啊哈!
(唱)探实情范雎嘴走风,
求和人咸阳好事成。
我这里留咸阳假惺惺求和息刀兵,
那里派人赴邯郸实情禀于我王听。
让那胆气皆丧的廉颇邯郸复王命,
拜那驰名咸阳的赵括领兵到长平。
哈哈!(低头叫醉酒酣睡的范睢)
范相!范相!
(郑朱下)
(郑朱下后,范雎起环顾左右。)
范 睢: 哈哈……。
(唱) 醉中醉,借他郑朱嘴一张,
假话赵君王。
计中计,由我秦范雎酝酿,
拥兵赵上党。
哈哈!大王!
(秦君王走上)
秦 王: 范相?
范 雎: 大王,请依微臣之计行事。郑朱他一人所言没份量,还需更多人传话赵君王。
秦 王: 传令下去,厚载金银财帛,速赴邯郸,分头游说赵君左右重臣。
(秦王和范雎一脸沉重,相互凝视后目光希冀)
(幕后群音)廉颇老矣,一身俱疲。
胆气皆丧,秦人何妨。
领兵不逢马服君,
打仗不遇赵括将。
(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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