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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臣,男,生于1937年,永年县前刘寨村人。现已是75岁的高龄,永年西调申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主攻须生。在易老师(后文提到的永年县文体局的党委书记)的引荐下,笔者在县文化馆初次见到了张老师,感觉他精神矍铄,声音洪亮,虽然耳朵有些背,交流起来稍微有些困难,当知道笔者的来意后,他特别高兴,连连说:“一定要写好,一定要写好,这是为宣传咱们西调,是好事!”
时间:2010年6月12日下午两点
地点:永年县文化局申遗办公室
记者:请张老师给介绍一下从艺经历
张老师:“我父亲叫张学增,是当年永年西调进步剧团的团长,号称‘一杆锤’。虽然他的右手畸形,但打鼓相当了得,京剧、豫剧、河北梆子都能打,所以在当地很有名气。每到寒暑假的时候,父亲就让我跟着戏班,可能是听习惯了吧,有次演出正好缺一个娃娃生,大人们就让我去顶,没想到这一亮相就出了名,不仅声音响亮,表演出色,而且跟伴奏非常准确,这便引起了父亲的注意。14岁,父亲让我辍学,专心的进戏班唱戏,虽然我不情愿,和父亲做了很长时间的抗争,但还是没有拗过,于是就退学专门唱西调。后来在文革期间,由于父亲性格过于耿直,被戴上了“右派”的帽子整日挨批斗,最后投井而死。”
(笔者思考:在那个政治语言极其敏感的时代,或许是由于家世,或许是出言不逊,或许是受人诬陷,残害了许多出色的艺术家,正所谓:世事弄人
这一时期发生的种种也遏制了我们国家艺术水平的提高。 张老师学习西调实属其父的逼迫之下,但也正是张父的慧眼识才,才让张老师身上具有的演唱潜质和表演天赋得以发挥,这或许就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
记者: 您的老师是谁啊?
张老师: “我这一辈子老师有很多,只要比自己唱的、表演好的人,我都会认真的向人家请教。有一次,我在张村煤矿演出,一个山东籍的老人,曾经唱过京剧,后来开始干锯盆、锯碗(把坏的盆碗修补好)的活儿,路过这里看戏,看到我的演出后,便随口点评了几句,我父亲一听全是内行话,便好好地招待了人家三天,并对我的表演做出指点,但我忘了叫什么名了,就称为‘无名师傅’吧,像这样的老师还有很多。”
( 笔者思考: 张老师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他虚心向别人请教,而且不放过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使得自己的技艺不断提高,努力向艺术的更高峰攀登。)
记者:您曾经当过团长吗?是如何管理这个剧团的?
张老师:“我是在1982年成为第五任团长,当时政府已经不拨款了,我接手时剧团还欠着一万块钱的外债,我就拉着剧团到处找活来抵债”
(笔者思考:可以说,坎坷的生活经历让张老师在面对困难时,表现的很镇静,能够从容的解决问题。)
记者:对于西调的表演,您有什么创新之处吗?
张老师:“我这人就爱研究,看到其他剧种中能够拿来借鉴的东西,我都会试着加入西调的表演与唱腔中,像‘骆驼跪’、‘骑马’等动作就是我后来加进来的”
( 笔者思考:一个剧种的发展得益于艺术家的不断改革与创新,它才会有永久的生命力。张老师现在的表演已经在西调界成为了样本,人们都模仿他的表演。)
记者:现在的西调和您那时侯比,有什么变化吗?
张老师:“我们那时侯生活苦,平时玩得东西也少,所以很多老百姓都爱听戏,人一多,唱得也带劲。现在吧,这玩的多了,更没有人听西调了。而且国家的政策也总在变,就现在这状况,光靠演出挣的钱,剧团根本维持不下去。”
(笔者思考:回忆往昔,再观今朝,人们生活的环境和周围的事物都在改变,而在这环绕下的西调艺术也发生着巨大的改变。随着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精神生活越来越丰富, 音乐样式也越来越多。加之人们对国外、港台生活方式的追求,不自觉地也接受了他们的审美方式。这是传统音乐受冷落的原因之一。)
记者:您对于西调的发展,有怎样的看法?
张老师:“西调在这几个县里还是比较有名的,爱好它的人还挺多,但是现在戏价太低,培养了多少年轻人都不干了,转业了,打工走了,要是政府再不挽救,这西调就灭了(消失了),主要还是没有钱,所以搞不好。”
(笔者思考:张老师认为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有:1资金投入。2人才短缺。他很担心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无人传承,最后导致灭绝。)
记者:您的孩子也跟您学西调吗?
张老师:“我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们现在都成家了,我不会强制让他们去学西调的,自己愿意做啥就做啥,只要心里头愿意就行啊”
( 笔者思考: 或许是张老师自己小时侯被迫学戏的经历,所以他不希望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孩子们。)
记者:您对西调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张老师:“我们这一拨儿的剩下的不多了,可不能让这好东西给没了啊,多给咱剧团拨点钱,给上个保险啥的,让人心理头踏实点。这不你也写这个论文呢,也给咱呼吁呼吁,肯定起大作用呢!”
( 笔者思考:张老师对于西调的未来还是充满了很大的期望。同时笔者作为一个研究者,也有责任让更多的人认识并了解西调,为发扬西调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记者:霍陶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