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戏发展:方言与声腔不可背离 2012年01月17日 中国文化报 季国平 地方戏说普通话,时尚乎 电影、电视剧说方言,最早出现在一些领袖人物口中。后来,电视剧为了突现地域特色和人物个性,出现了如京味、东北味、陕西味的剧目。再后来,在一些地方电视台的栏目中,也出现了以方言播音的现象。至于小品创作用方言,已形成一种潮流;方言话剧创作也成为一种时尚,尤其是某些地方话剧院团的方言话剧,如《兰州人家》(兰州方言)、《移民金大花》(四川方言)、《郭双印连他乡党》(陕西方言)等,反响也不错。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原本土生土长、地域色彩极浓的地方戏曲,却时有以方言为累赘,甚至简单地将方言改说普通话或地方普通话,拍电视戏曲片也改讲普通话。这似乎是一片好心,为了适合其他地域的观众观看。其实,方言是地域文化的象征,地方戏曲的形成是区域化的结果,其存在的价值正在于其独特的区域特色和乡土魅力,方言改说普通话后,地方戏失去了乡音,也就失去了独有的魅力和价值。 无论是电影、电视剧、电视栏目重视方言,还是地方戏不说方言就会迷失了自己,都充分说明了方言的重要性。我们要看到方言背后的本土文化和乡土情结,以及方言、方音的独特韵味。人们对方言节目的追捧,实质上是对家乡和自我的认同,对本土文化的自豪。 当然,方言影视不可过滥,话剧说方言也要有度。北京人艺排演《白鹿原》时,编剧孟冰并不认同导演林兆华坚持让濮存昕、宋丹丹、郭达等演员说陕西方言,他担心如果演员把过多精力放在方言上,势必会妨碍他们戏剧的表演状态,反而会弄巧成拙。因此他主张尽量用普通话,只在头尾衔接处带一点方言的倾向,增添一点生活气息就足够了。 方言与声腔不可背离 作为民族戏曲艺术,方言、声腔与剧种是一体的,无论是剧本创作、音乐创作还是演员演唱,都不可违背。字、腔相倚,关系特殊而密切。“腔”“声腔”,原来指的是“字腔”或字的“声腔”,也就是字的读音(声、韵、调),后来才引申为戏曲的声腔——唱腔。早在元人有关戏曲的《唱论》、《录鬼簿》、《青楼集》等书中,“声”“腔”经常使用,充分体现了咬字、发声是唱腔的关键。 正因为字音与戏曲演唱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故而从字“腔”“声腔”,引申到戏曲的“唱腔”“声腔”,成为戏曲的专有名词,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了。汉字的音乐性主要就体现在字音的声韵调上,戏曲声腔最基本的元素是字音,二者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从南、北曲开始就是如此。魏良辅改革昆山腔而成“水磨调”的昆曲,首先理顺的就是语音和腔调的关系,严格讲究“以字行腔”。魏良辅在《曲律》中说:“五音以四声为主,四声不得宜,则五音废矣。”显然,是吴侬软语决定了昆曲缠绵婉转的总体风格。后来的梆子、皮黄系列的板腔体剧种,尽管不像南、北曲和昆曲的字、腔关系那么复杂,但这种字、腔关系仍在。 京剧唱腔用的是“湖广音”,同样强调字正腔圆,讲究行字运腔独特的韵味。尽管字正不等同于腔圆,但字正是腔圆的前提,是不能随意的。再则,地方戏的声腔与对白也是一体的,如果唱腔用方言,对白讲了普通话,剧种的特定美感和韵味也就被破坏了。 可见,随意使用普通话“改造”地方戏的方音,也就背离了剧种字、腔相倚的血肉联系,实际上就背离了戏曲艺术最基本的艺术规律。我们今天创作戏曲新剧目,即使没有传统戏那样严格,但这条基本规律是不应违背的。近年来已有人就昆曲向普通话靠近提出异议:所谓借普及为名,行偷懒之实,不知此乃断送昆剧的头号杀手,它将破坏传统声腔所应有的一切美感,以至百病环生。 方言、声腔不只是语言问题 当代社会,随着交通的便利和各地文化的交流,加上国家推广普通话,别说是地方戏,即便是各地的方言甚至也出现了向普通话靠拢的现象。在这种大环境下,地方剧种的命运大概是两种,一种是随着其自身特点和魅力的逐渐消失,被人们遗忘而消亡;一种是经过现代化的新创造,剧种的个性不但不应该消失或趋同,其地域性特色更应转化为独特风格和韵味的优势,得到进一步的强化,从而被更多的当代人接受,扩大在全国的流行,如说吴语的越剧,说安庆话的黄梅戏,已然形成各地都十分喜爱的大剧种。至于方言给欣赏上造成的障碍,则可以借助字幕扫清。在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中叫好的梨园戏《董生与李氏》、闽剧《贬官记》,所讲的福建话比吴语更难听懂,但借助字幕,并没有影响其传达给观众和专家独特的艺术审美价值。 其实,方言、声腔已经不只是一个语言问题和娱乐问题,乡音连着乡情,寄予着人们的情感,凝结着文化的认同,无论你身处世界何地,一句方言,一出家乡戏,最能勾起游子思乡之情和同胞之感,引起故乡情感的共鸣。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保留地方戏独到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还有着抵御民族文化被同化的积极意义。当然,我们并不是文化上的抱残守缺者,地方戏正面对着日益开放的世界,不仅要走出当地,还要走出国门,向世界展示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戏曲艺术在新时代的繁荣发展也要靠不可替代的独到魅力,戏曲艺术自身也具有着随时代而发展的“通变”品格。地方戏一定要与时代精神接轨,要有思想、审美、手段、形式的现代化提升和发展,以适应当代城乡观众的审美趣味,在更高层次上为广大观众所喜闻乐见。 |
小戏迷老虎也在为流失的传统文化着急了,可喜可贺,希望这样的小戏迷多一点,你们就是上党戏曲的未来。顶了
有时候理论问题和实际情况还真的很纠结。
上次,〈长平悲歌〉研讨会上,有专家提及这一问题。
我有个主意:用方言把《悲歌》演给专家们看一下。咱用高平话、晋城话、长治市话呢?
我说的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
大家理解的片面了,地方戏的发展离不开方言,但不可依赖方言。大家经常举的例子,说豫剧是河南话,越剧是吴越语,是的,这正是中州和湖广一带。京剧遵循是的中州音、湖广韵,现在大部分地方戏也是按照京剧中州音、湖广韵来进行的,但地方戏中特有的一些上口音、古入声字,是必须要保留的,像我们的“不”字等。在京剧音韵的基础上,加入地方特色的上口音、古入声才好,上党梆子完全用地方话不可取。
光说没用,来真格的,试试。
极为赞同,如何挖掘有代表性的地方原音,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这个代表性应是能够反映整个党地区共同特性和韵味的东西,而不是单纯的长治话或晋城话
我是主张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不能把"我你他"说成"歪捏抬",也不能把"我"说成"抹",把"今儿"说成"更儿".更不能在舞台上说小范围内的方言.如长治人说的"伯毛"和晋城人说的"七成儿".要让人们一听口音就知道是晋东南的"上党梆子".
比方:北京人说"什么",河南人就说"啥",而我们山西人则说"甚",不能让演员一味去模仿外人而"拽京腔".如果地方戏曲不能保持自己的道白特色,这个剧种势必就要面临自行消亡的危险.土语方言和地方口音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