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小戏迷 |
2007-12-05 |
高平的戏班很多,名角也多,名震三府的戏班有万亿班、三乐意、常乐意、永顺班等。清朝末年,高平苏庄的“永顺班”名声最大。据《高平县志》记载,该班被公认为“上八班”(上等戏)。当时,周围县凡遇大的庙会和祭祀活动,都以能聘得永顺班来演出为满意。上党梆子著名演员郭金顺于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十岁时,随其父进该班学艺,就拜了上党名角赵清海为师。另一个班叫“三乐意”,这个班名震潞安府八县,泽州府五县,群众中流传有“东宅三乐意,看了出火气”,“宁可一天不吃饭,舍不得误了一场戏”。一九三O年腊月初八,郭金顺(时年十五岁),在《挂龙灯》中饰赵匡胤,从此一鸣惊人,获“小红生”称号,当晚郭拜师入“三乐意”。此后,“三乐意”名声大振,各路名角不断加入,戏目也越来越丰富了。后来出名的戏班叫“万亿班”,在五府八县有较大的名声。主要名角有郭金顺、徐贵生、廉明昌、申银洞等。 |
四——正式演员 |
2007-12-05 |
朝阳剧团的团长叫张仁义,王连生则担任了指导员职务。他们这个团影响大,名角多,演技好,我们村剧团的人常常跟在他们后面,看排戏,瞧演戏,还跟着他们去别的地方看戏。 |
五——香香喜儿 |
2007-12-05 |
尽管我唱红了,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正而八经地演上党戏,则需要从头学起,一招一式,都有特别要求。光表演程式就有整装类、行进类、上下场类、杀战类、台步类、跟头类等六大类。而整装有打场、正三把、反三把、整头、拂袖、束带之分。其中打场是武将出征前亮甲,整装束带的表演。不同行当均有不同变化或招式不同,或姿势各异。基本路子是上场后在桌角亮相,斜插下场口台柱,返回亮相,半圆型上前三步推开。生角、花脸整装束带外表演踢三脚,小旦是摇翎三匝剑,毛二花脸和三花脸要加跳步,小蹦子、小飞脚等零碎。在姿势上、主要是手的位置不同。小旦平乳,拇指屈回、四指并拢伸直,以显其潇洒;花脸过头,五指叉开,掌心向上,以显其威武等等,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好在各有的程式。 点击阅读——(六)拜师学艺 |
六——拜师学艺 |
2007-12-05 |
那时我的脑子特别好,一个台口下来就能学会一个戏,加之天天看,日日唱,在不知不觉中竟把上党梆子的调调都学会了。当时剧团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文盲,学什么都凭脑子记,有专人教谱和戏词,而且也不是现在的“1、2、3、4、5、6、7、i”的简谱,而是“上尺工上乙合反六工民”等旧乐谱,看着就头疼! |
上党名角——吴 婉 芝(传记) |
2007-12-05 |
杨 林 荣 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
引 子 不知道现在知道和记住吴婉芝这个名字的人还有多少,如果现在还健在,应该有75岁了。 她抽烟很厉害,把烟放在嘴上时,总是深深的吸一口,眼睛会眯起来,你会看到烟灰一下子多了一截。她习惯用大姆指、二三姆指共同负担烟的重量,而不像别的男同志,把烟夹在手指缝里,所以,她的三个手指都是黄黄的。 她说,我不喜欢烟灰。 人大致分有三种,一种是什么情况下都宁折不弯,一种是什么情况下都是宁弯不折,大多数人属于中间的。能直则直,需弯则弯。尽管需要弯而直者,长折腰者不在少数。我觉得吴婉芝是属于前者,认准目标一直往前,这性格成就了她的演艺事业,执著使之攀登上了上党戏剧高峰;这性格也造就了其生活悲剧,而且很惨…… |
站在高平城里,你就可以看到那座高高的山,这山之后有一个村庄,由于这个村正好在山凹里,故而起名为围城。我,就出生在这个村,那是一九三二年的冬天。
围城村四周全是山,村民在山上种地,据说当时的日本人都不敢去围城,怕围住出不来。我的家就在围城村的村边上,离官道(那时称大路为官道)很近。我们住的院叫“南圪边”,住有十来户人家,都是吴姓。
院里有几十棵树,不知为什么全部是榆树,每棵树的直径都有一尺多,每隔两米多有一棵。院里有两个碾子,村人每每碾米面都到我家院来。除外,院里还有两个用砖砌起来的柩子,我们高平有“人死后不能单独下葬”的风俗。有钱的人家就用砖砌一柩子,也叫高柩,把死人先寄放在院里,无钱户则在山坡上打个洞,把棺材塞进去,以备以后合葬。
院外有一条直通村中的路,由青石铺成,一直延伸到很远,院后墙外有十多棵枣树,每年枣儿成熟时节,我得空就上树了,坐在树杈上吃饱了还要装满口袋才下来。当然,我并不限制自己的“活动天地”,小苹果、樱桃、枣儿等从青蛋蛋时我就“招呼”上了,直到树上什么也没有时才告一段落。每当吃了桑杏后,嘴皮牙齿全发青色儿。小时候,我因这些事挨打的次数太多了,都是由父亲的大手来发落。不过,这比起后来的打,只能是“小儿科”了。
我家住着三间破堂房,属楼房式的。但由于没钱,楼板的位置被几根檩条占去了,上面常放一些黑枣及粮食等东西。家里有四个带五斗的五尺长的老柜,一张四边雕花且褐色核桃木的四方桌子,上面摆有香炉,贴有字画,最上面还有一纸匾,上面书写的字是我从记事起就没变化的字,可惜我不识字,到现在我也不知是哪几个字。家里有两个盘的炕,每个有六尺半长,炕边有半人高的横墙,放煤油灯及起屏风作用。
我们这地方是全家住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就都有“屏风”。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炕上只有三条被子,兰底白花的蜡染布被面,炕上铺有一块白毡,枕头则是长条圆棍型的、两头绣有花鸟之类的图案,被子则叠成长条,齐齐地摆在靠墙处。其中,父亲一条,弟弟落喜一条……。
我父亲是做生意的,在汉口跑买卖。他弟兄三个,叔伯弟兄排十,所以村人都叫他“老十”。其实,他的大名叫吴修武,但几乎没有人叫他的这个“官”名。我母亲叫何响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伤寒死了。她的名字也是我后来查家谱时才知道的。当时我太小了,记不得母亲的模样了,只记得母亲的右手食指只有半截,指甲长在指头的第二个节节上,脚上穿一双鞋底镶有木块的自制“高跟”布鞋。听村人说,母亲是很有几分姿色的。那时的妇女的发型在现在看来是可笑的,但当时风靡全高平。
这种样式叫“攥芯子”(谐音),时髦极了。这种样式的头发梳起来很费事。首先将头顶的头发分三部分,正顶留下大约四指宽的一撮先甩到前边,其余的头发用头绳系住,然后翻上后脑勺,和头顶留下的那撮头发一块再系一下,再将系住的头发分四股辫起来,之后再将辫梢窝的里边,用簮子卡在后脑勺,这时全部工程才算完成。我母亲就梳着“攥芯子”。
高平县和别的地方有一较大的不同之处:管爸爸叫“伯伯”(音),管妈妈叫“爸爸”(音),有时和外县人说话时,常常让别人听得莫名其妙,有的甚至浮想联翩。
我是属猴的,一九三二年冬天出生,排行老四。大姐爱枝,比我大十岁,大哥吴栓喜,二哥小栓,我叫婉枝,弟弟落喜(双胞胎,送人一个),小弟晚喜。二哥小栓在他八岁那年死去。按高平的风俗,小孩子长到八岁死了就不能随便扔,要做一小棺材,塞到山洞里,等以后给找个“伴儿”合葬。到后来葬二哥时由于时间太久,入坟时就让找了一块砖。砖上写上名字代替入坟了。小弟晚喜很小就送人了。那时日本人在我们村见女人就抢,见男人就抓,见老人就要鸡吃,把村人吓得终日躲来躲去。
不久,我们院里有十一人得了伤寒,陆陆续续都死去了,我母亲是最后一个。
母亲一死,我父亲就回来了,这时我才第一次见到“伯伯”。
那一年,我刚满七岁。
我父亲回来后,在大寺庄开了个杂货铺,带着晚喜和我住到了西阳,给晚喜找了个奶妈。奶妈的脚特别大,个子高高的,身体很粗壮。在西阳村我看了一生中的头一场戏。
这场戏是“小山戏”。那会大户人家请戏,都以戏主名字起名。当时那家戏主叫小山,所以称之为“小山戏”。我背着弟弟,挤在台跟前看戏,戏名、剧情根本没有记住,只记得一个挂胡子的人(和庙里老爷的打扮一样),他过一会儿叫一声“奇胡兰担”(音),直到现在也不清楚这“奇胡兰担”有什么含意。整个戏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只觉得好耍、热闹。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用看弟弟就好了,那样哪也能钻进去,而背上背着弟弟,朝前头挤则很费劲了。
九岁那年,年景很不好。地里有蝗虫,狼也成群结队地在村里出现,我们院里也经常有狼的脚印。院墙早已破败不堪,这里塌了,堆些土坯,那里缺口了,则又找些石头垒住,根本无力去重新修整围墙,整修墙壁几乎是用纸糊的,一推也许就会成为一堆土了,只能给人一种心里的安慰。
破家尚可藏身,何况还有个院墙呢?
离我们院不远,就有个扔死孩子沟,整夜狼嚎声不断,加之狼嚎叫时如婴儿啼哭,仿佛扔进沟内的孩子重又复生了,一声接一声,凄凄惨惨,令人毛骨悚然,瘆人极了。每每这时,我和弟弟都绻缩在炕角,两眼不敢眨一下,生怕那门会突然撞开,一个毛茸茸的头伸进来……。
那里世道很乱,村人说,八路军是傍黑来,圪榄队(中央军)是半夜来,日本是中午来。每逢圪榄队和日本人来,村人背粮食挎包袱地跑个精光。这时父亲仍在外做生意,家中只有我和弟弟落喜两人,亲威们怕我姐弟俩人哭,不带我俩去藏。每每这时,满村灰天塌地的,人喊鸡飞狗叫皆无,静静地。日本人来时我们还不害怕,一是白天,二是我们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对他们没有威胁。如果是圪榄队进村,那可是吓得魂儿都含在嗓子眼儿里。“咚咚咚”一阵砸门,搜寻一阵则扬长而去,我和弟弟可就惨了。
弟弟经常害病,小脸黄黄的,身子骨瘦瘦的,加上吃的东西没有保障,整日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圪榄队一走,我在家中就可看到院门之外,天上星星依旧,院外一切依旧,只有我和病中的弟弟在偌大的院中“坚守”。站在地下看院门次数极少,大多数时是挤在炕角,连门都不敢去关,更不要说是院门了,耳边老是听到类似狼走动时声音,“踏、踏、踏”,一直熬到天亮,精神也许松了下来,眼皮搭在一起,等院里传来熟悉的人语,我头一歪,睡着了。
狼也许怕圪榄队,不然为啥让我和弟弟活着?那是多么好的狩猎时机呀。
没有各路军队来时,我和弟弟也不敢掉以轻心。天还亮着,太阳刚挨地边,我们已将门插好了,还将家中我们能抬得动的家什全堆在门口,将被子围在身上,坐在炕角,静等瞌睡的降临。天一亮,我则要出去要东西,供我和小弟吃。
一天,父亲回来了,小弟弟晚喜这时已被父亲送人了,随着父亲进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大约有四十多岁,这女人后边还跟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这女人也梳着一个“攥芯子”,个子比我妈高,很排场,长得很端正,用我们高平话说,长得好人才。
人们常用“你见过你妈拜天地吗?”来打趣,比喻不可能的事儿。但我的确看上我父亲拜天地的场面。说实话,农村很闭塞,各种娱乐活动很少,除了过年过节闹红火则一年平淡地过着。所以娶媳妇,嫁姑娘及东家打架西家吵嘴成了最佳娱乐节目,吸引众多的村人相看。但我小时候个子很小,人前挤不进去,人后则能看见人们的后背,常常被人群挤得叽哇乱叫,抛洒一掬热泪。这次,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点滴不漏。
我和弟弟靠在供桌前,两手都插在袖筒里,像两个小可怜虫一样缩在那儿看着,父亲与那女人正拜、反拜,挺有意思。父亲那时很讲究,加之个子高,长相也好,穿什么衣服都看着顺眼。那天,他穿着一件深芝麻呢料的长袍,上着驼色缎子小马褂,胸前挂有一银链,拴着一块金壳怀表,外带一把极精制的小梳子。父亲的胡子常常很整齐,惯常的动作是时时用这小梳子梳胡子,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像如今的妇女常换发型一样。在他的上身左边,也就是我们挂纪念章的位置上挂了一串小饰物,有银耳勺,银牙签等等,用咱们现在的话说,正经时髦呢!头上呢?还戴有一顶黑缎子瓜皮帽,显得精神极了。那女的相比之下要差点,仍梳一“攥芯子”,小脚上蹬一双黑色布鞋,穿一身蓝布衫。……
一九四三年的夏天,路边到处可见饿死的人,尸臭冲天,令人呕吐。家家都无粮可充饥了。院里有一个本家姑姑每天去城里舍饭。后来,我也跟上去了。
村子离县城有五里多路,每天一早,我就带上吃饭的家伙跟上大人们往城里走,来回十多里,全是自己走着,不走行吗?母亲在的话,也许会撒娇,但现在,谁又能为你扯出一点心来呢?然而,每每看到小孩子们在母亲跟前扭扭扯扯的,我还是很羡慕的。可我别说听母亲爱抚的话了,就是母亲的打也轮不上呀!
也许是我从小就缺少受的缘故,我能干许多同龄孩子干不了的活儿。这舍饭点是日本人开的,设在城内关帝庙。每天人很多,像赶庙会一样。每天舍饭点要熬十几锅粥,见人头给一勺。但一勺刚刚有饱的感觉,为了吃到两勺,我每次都排两次队。这勺刚打上,就端着去后面排队了,边吃边走,到跟前也吃完了,就可以再来一勺。两勺吃完,肚子就饱了,我觉得吃饱了,就可以不吃家里的粮食,省下来的可以让弟弟吃饱,这样过了大约有半个月,舍饭点关闭了。
这时,父亲和后老婆关系不好了。后来听邻居说,父亲和对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好上了。这也许是真的,不然父亲不会常常打骂这后老婆。有一次,我听他骂那老婆什么“让前房女儿去讨饭”等等,这怎么能连上呢?不是她让我去的,而是我自己要去的。不久,那后老婆带来的小孩子病死了。
有天下午,那后老婆在屋里一直哭,一会儿拿袖口擦擦眼泪,一会儿又擤擤鼻涕,父亲则上到假楼上估捣着什么。不一会儿,从上面扔下个红本本,一折一折的,跟戏里演的奏章一样,上面写有许多字,拉开有一尺多长,四指宽,那女人捡起来揣到怀里,哭声更悲伤了,扭头将一个包袱拿上,边哭边走出门去。
从此,她再也没有到家来。
听门口邻居们说,那女人第三天就被狼吃了。后来院里人说,那女人是被父亲休掉的。
那红本本是休书。
这离婚效率上哪儿找去?如今法院调解、居委会周旋,谴责这个的作法,奉劝那个应该如何,可父亲的婚事竟自个作主了。在那个时候,妇女们真是如同男人身上的一件衣服,想穿则穿,不穿就可脱掉。
婚姻自由,不过是对男人们而言的。
那女人走后,我和弟弟又开始早早关门,门板前堆满我们能抬动的家什。父亲此时虽已不经商了,白天上地干活,但晚上很少回家。
有一天晚上,父亲正好在家睡觉。平时父亲极少回家,在家住就更少了。这天睡觉我们没有往门前堆家什,睡得也很晚,和院里的小孩子玩够了才进家门。这天心里踏实,因为父亲在身边。我和弟弟之间的话也有了,彼此还会心地笑笑,往日大眼瞪小眼的情景没有了,全因为父亲在身边。
月儿开始偏了,透过木格式的窗棱泄了进去,把家中的一切都模糊地显了出来,家里很寂静,但没有往日的萧条感,往日害怕想睡睡不实,今日心静想睡但脑子清醒,无论如何睡不着,真难熬。
慢慢地,困劲儿击倒了我。“咚、咚、咚”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突然把我从梦中惊醒,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被砸得吱嘎吱嘎响起来,一声重似一声,父亲不下去开门,却一直催我去开门,我吓得只往炕角缩,心在“扑、扑”地跳着。门好像要裂开似的,一种劈柴时才发出的声音不断传来,门就要裂了。父亲仍不动,只是坐起来,用被子裹住了身子,两眼直瞪着门。
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砸门声密集起来,破旧的门无法抵御这阵阵的打击,发出哀鸣之声,就要散架了。父亲仍不起身,一伸手将我推下床去,指指门,不可抗拒的手势驱使着我朝门边挪去。我颤惊惊地、两脚竟蹭到了门边,小手哆嗦哆嗦地去拉门闩。也许砸的用力把门撑得太紧,门闩无论如何也不肯动一下,我竭尽全力,仍纹丝不动。
也许砸累了,我正拉着门闩用力,突然门外无人敲打了,门顺利地打开了。一下子拥进来几个人,我被撞到一边。月儿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云后,屋黑呼呼的,从外边进来的是什么也看不清的,但那几个人进来直奔父亲,揪起父亲就三下两下地绑走了。
门大开着,一任外面的一切涌进家来,外面的一切又都恢复为每天每夜都有的那样,虫鸣、蛙叫、狼嚎……,院里的吴姓家族男男女女一定都吵醒了,但无人出来问问或关照一下我们姐弟,整个黑夜似乎只有我俩,心里只有恐惧,只有孤独。门始终没有关,尽管太应该关了,但谁也不敢下炕。
伯伯,你到底怎么了?
天终于亮了,我和弟弟绻曲在炕角睡着了。
父亲在与不在一个样,甚至更糟。
第二早晨,父亲被冯庄的人送了回来,他的衣服被打烂了,一条一条地拖着,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稍微动一下就呲呀咧嘴地痛苦万般。据知情人讲,是被国民党的兵抓到冯庄村公所的,狠打了一顿,罪名是不该关大门。当时不许家家户户关大门,怕窝藏部队等等,但我们那院墙经常有塌毁的地方,许多人进院都不通过大门,这关不关有何意义呢?
想找茬了,鸡蛋里也能挑骨头。不知父亲碍着谁了,村里有好心的人猜测着。人们问他,他总摇头。
有人说,父亲心里明白如镜,只是没法说罢了。
从这以后,我家更穷了,父亲身上金怀表、银链子、银耳勺等小饰物逐渐地换了主,于是父亲起了卖我的念头,先后卖过两次,都被我大伯伯拦住了,才使我这吴姓没有改了。
又过了一年,高平解放了。这是一九四四年吧。
三--我唱红了 |
2007-12-05 |
我唱的第一出戏叫《懒汉转变》。在戏里扮演懒汉的女儿。这出戏描写一个整天抽大烟睡懒觉的懒汉如何在女儿的劝导下转变的故事。那年我十四岁,不知为什么,我头一次上台,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毫不怯场地放开了嗓子唱了起来,竟一下子唱红了。我的嗓子很亮,不知什么时候起,村剧团的人只在齐唱时和我一块唱,单独唱时则不敢和我一块唱了。我演完懒汉女儿后来到台下,又有七个小女孩上台唱新歌,之后的压轴戏是我本家嫂嫂演《王和尚卖妻》。她的名字叫凤英,嗓子圆润,咬字清楚,拥有大量的观众,我真羡慕她。 |